第九章(1 / 2)

矿山境内。

玉珍楼,是一座面阔五间,两层高的木质门面。越过内堂,是一座窄小的庭院,两侧及后面各一排低矮的平房。但即使如此,玉珍楼也是矿山境内唯一的,堪称繁华的酒楼了。

一层的大堂是吃饭用的,二层只有两间对着街道的包间,其中一间还因长期招待不到客人而被店主人设计成了杂物间。其他二层的房间则是用来商人投宿的雅间,而庭院后的低矮平房则是价格低廉的大通铺。

冬天,外出的商人极少,而当地人大多自己做些对付,鲜有人到馆子里吃饭。店老板守着几乎空荡荡的酒楼,有一搭没一搭地波动着算盘,只盼老天爷今天能够让自己的小店裹个本钱。

……

那日,自那异族人离开后,日子还算平静,祭祀也还算顺利。宗流雷厉的手段也并没有让流言扩散出来。

矿山接连半个多月的战备状态,在收到接连派出数十波到北州的探子的回信后,逐渐松弛下来。但宗流对矿山的驻防却更加上心。

府中,在宗枲再三的哀求,并着拉着籥籥作保的前提下,宗流最终做出了让步,而结果则是——在矿山唯一一条可以成为是“繁华”的街道,宗枲与籥籥走在中间,而前后左右各包围四五个壮汉,身穿铠甲,手持重剑,如同一座会移动的山。用宗流的话说,这是为了彰显含枢国皇室的威仪,并兼顾公主的安全。

当这一行人一同走进玉珍楼时,店主人被惊的眼珠子都要掉到地上,起初还因误会是官府来查封他的小店而紧张地口齿打颤。在之后,又知道是公主的大驾光临而激动地将溢美之词尽数托出,一张本来皱纹不深的脸却在此时因满堆的笑容挤成了核桃。

因怕踩塌了店家看上去并不结实的楼梯,宗枲和籥籥选了个一层当中的位子坐下。没等她下令,跟随着的壮汉团团地将她们保护在中间,围的连空气都凝滞了许多。

“诸位将士”宗枲垮着一张因拘禁在府中多日不得自由的脸,略有些无奈道,“皇兄是让大家好好保护我,可大家围的这样紧,我连点菜的缝隙都没有了……”

话音还没落下,壮汉们整齐地让出一条道儿,就在围在外面的老板刚刚进来后,又紧接着将那条仅通过一人的口子封闭了起来。

宗枲且看着被挤进来尚未站稳的,点头哈腰不住堆笑奉承的店主,以及那些将自己围的如铜墙铁壁般,油米不进的护卫。她不由得看向天花板露出绝望的眼神。

籥籥在一旁瞧着无奈至极的小公主,忍俊不禁。她对店主人说,“有什么咱们矿山特色的,尽管上了来。另外,今天既是公主驾临,我们中午便包下您的馆子,费用管够,给这些兄弟们也一并上好茶好菜。”

她转过头,又对守卫着她们的军士说,“店家只接待咱们一伙儿,大家便不必这么紧张了。一会儿让店家挂了打烊的牌子,诸位在公主周遭自寻桌椅板凳一同坐了,在外面也不必拘什么礼数。今日公主做东,大家尽可放开了吃。只因公务在身不便饮酒,但肉必管够!”

她瞧着护卫们眉目间有跃跃欲试的样子,又道“流皇子让诸位保卫公主的安全,又不是看押监禁。若是公主出门一趟还不若在府中痛快,可是得不偿失?即使如此,也违了流皇子的初衷不是?我既为公主乳母,又怎么会陷公主于危险之中呢?”

诸人听着有礼,领头的中士道“既如此,咱们便深谢公主与籥籥女官了。一会儿便等店家准备妥当,咱们便在旁边保护公主!”

店家老板开店这么许年,从未见到过这样大的阵势。这边让伙计从柜上支了帐,又嘱咐了一定买最好的材料,另一边又知会后厨开火,并把自家的婆娘、妯娌一并喊来帮忙。原本人口不多的玉珍楼外围满了看热闹的人,店主人好一通解释,这才挂了打烊的牌子,又堆着笑请诸军士坐。众人七手八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