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 / 2)

玉珍楼内,仍是二楼的阁楼,仍是原来的房间。几个月林林总总的住店,让店主人结识了这个每次都能带回最上乘皮毛的商人。而今天的他似乎非常高兴,并特意要了一壶烈酒,说是要与店主人共饮。

微醺的玄计想起白天在集市上见到的小公主,那双黑曜石的眼睛还是如同自己初次见到时候一样闪耀着光芒。她的身量被矿山的水土养育地又长开了些,正在更换的乳牙如今看上去已经长全,随着矿山的风俗编成的细小的辫子散落在她的肩上,少女模样的她比之前更让他心动。

握着酒坛的掌缘,那些个被“小狼牙”咬出的齿痕粉粉的,有着与那双粗壮的手不同的颜色,这是他刻意使出的一点小小伎俩。他希望多留些她的痕迹在身上,即使是这些疏落的齿痕。真是个性格倔强又乖巧的姑娘呢!

今天的他,就在跟那她身边的女官讨价的时候,已在所有人不经意间,把那个从她衣袖中取来的荷包重新挂在了她的腰带上,并在荷包里写上了他想要约她见面的时间与地点。一开始他并不太确定她是否会前来与自己见面,但今天他越发的确认,她似乎对自己很感兴趣。虽然他不了解为什么每次她见到自己总是像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但这种让她关注的感觉仍让他十分受用。

……

府邸之内,累了一天的宗枲在籥籥的照顾下准备入睡。躺在床上的她想着当日发生的事情,睡意却在慢慢消散。

玄计的面容又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托着腮,曲坐在床上,目光瞧过那搭在椅背上的红狐,不由地趿着鞋子走了过去。可她的手还没有触碰到那红色的狐皮,却被那熟悉的荷包所吸引——那是阿丝送她的荷包,自那日他打晕了自己,荷包就不见了。如今,它怎么会?

宗枲飞快地将那荷包拾起,仔细翻看端详。

荷包被保护的很好,只有下面的丝绦微微有些凌乱,仔细去闻,上面还被染上了类似于木质的味道。在荷包的封口,她瞧见有被拆开的痕迹。

宗枲扯开荷包的封口,发现里面的香草已被一片布帛所取代,而打开布帛,上面有着如同初学写字的孩童撰写的歪歪扭扭的中州文字——“五日后,白麓石林”。

她翻过布帛的背面,那是一张非常详细的地图,另在右下角绘制了一个身披熊皮的男孩,手中拎着一只如红狐一般模样狐狸崽子。

宗枲的把荷包仅仅地捂在胸口,即使在黑暗中,她仍谨慎地打量了周遭,随后飞也似的钻进被子里。

躲在被子中,她又把那布帛拿出来,仔仔细细地看着那些歪扭的字体,那与字体并不相符的地图,以及那可爱的男子和他手中拎着的红狐。

透过这片布帛,她似乎又看到了在玉带池畔见到的那个身影,又看到了他的眼睛,心理的情感让她不知该如何描述。她对他,似乎有着某种情感,但这种情感又那么的遥远和触不可及,只是在想到那双眼睛时,心跳就会加速,行举也紧张。

宗枲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不知道为什么在今日集市上见到他的时候没有立刻揭发,不知道为什么心底总有一个声音催着她去赴那白麓石林的约定。

她将布帛看了又看,最后将它装入荷包,紧紧地贴着自己的身体,坠入梦乡。

……

“阿枲,你来了?”他骑在一头枣红色的高头大马上,嘴角的笑是那么温和而亲近。

宗枲的小白马撒开四蹄,似乎见到老朋友般,十分熟悉地向他奔去。她好似见到了思念已久的故友,好似他们已经认识和很久,久到长过她生命的年岁。

他紧紧地抱住她,抱着她旋转,让她银铃一样的笑回彻在白麓林间。

她看到他召唤来的黑色巨龙从空中升腾,黑龙十分倨傲且温顺地落在他们的身边。她惊异于它光泽的龙鳞,略有些粗糙的龙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