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刻意隐匿踪迹,但只要是个明眼人,就都心中有数。
很大程度上,曹枰参加观礼,要比云林姜氏的道贺,更有分量。再者那条大骊朝廷渡船上,与这位巡狩使同行官员,只是一位礼部侍郎,终究不是名义上管着一国山水谱牒的那位尚书大人。而且即便是京城礼部袁尚书,真的与同为上柱国姓氏出身的曹枰,破天荒打破“袁曹不同路”的那个大骊官场规矩,双方愿意一同亲临正阳山,正阳山依然不敢有任何偏袒。
那位“被迫”独自留在渡船上的礼部侍郎,只得急匆匆飞剑传信大骊京城,希望自家衙门那位袁尚书给个明确说法,免得自己做错事说错话。
关翳然和刘洵美这两位出身意迟巷、篪儿街的豪阀子弟,一起在渡船观景台那边看热闹,一旁虞山房给戚琦一手肘打在肋部,只得与关翳然开口问道“真是那小子折腾出来的动静?”
早年在书简湖,有个面容消瘦却眼神明亮的账房先生,与他们这帮沙场武夫,一起在酒桌上喝过酒,那家伙的酒量酒品硬是了得,劝酒功夫更是出神入化,别人喝高了,都是拼了命嚷着老子没醉,那家伙倒好,怎么看都是再多喝半碗就得去桌底下去转圈的,结果一碗又一碗,确实那个喝得最多的人,愣是还能次次走着离开酒桌。
关翳然笑着不说话。
渡船不远处,风雪庙女修余蕙亭,站在一位按辈分算是师叔的俊逸男子身边,这个在大骊随军修士当中,以常年冷脸、杀敌凶狠著称的女子,她脸微红,柔声问道“魏师叔,你怎么来了?”
男子淡然说道“闲来无事,随便散心。”
他其实早就后悔当那不记名的客卿了。指玄峰袁灵殿,到底是北俱芦洲的修士,他魏晋可不是,与落魄山离得不近,也实在不远。所以魏晋打定主意,这次只要离开了正阳山地界,就跨洲出海,重返剑气长城。上次在那边,是一场守城战,这次故地重游,就可以去更南边出剑。
离开渡船的一艘符舟之上,巡狩使曹枰再次拿出那封密信。
说是符舟,其实是一艘庞然楼船,戒备森严,除了曹氏私人扈从,还有大骊边军
铁骑的随军修士,更有宋氏朝廷安排的大骊皇家供奉。
曹枰倒了一碗酒,自饮自酌,重新仔细浏览起这封落款署名“落魄山陈平安”的密信。
信上说三百年之内,落魄山保证上柱国曹氏的香火,不会出现某些最坏的意外。此外,三百年内,公开的,私底下的,只要是曹氏勘验过的人选,有资质跻身七境武夫、金丹地仙的,无论是修道美玉,还是剑仙胚子,都可以送来落魄山修行。
字迹是极工整的小楷,处处锋芒收敛,如果说当真字由心生,那么写这封信的年轻山主,要么是一个城府极深的大奸大猾之辈,要么就是一个很讲规矩的人。
信上还说,如果曹氏不希望与落魄山牵连太深,落魄山可以暗中帮忙引荐,送往北俱芦洲的太徽剑宗、浮萍剑湖,或是披麻宗,还可以是南婆娑洲的龙象剑宗。
曹枰放下手中密信,手指轻敲桌面。
曹氏本就是大骊上柱国姓氏,关键还出了他这位武臣勋贵已达极致的巡狩使,一个家族,文武两份殊荣,皆已位极人臣。
从此高枕无忧?恰恰相反,接下来才是一个真正考验曹氏家族为官火候的阶段,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曹氏想要安稳,维持住这份来之不易的风光,答案不在庙堂,而在山上,并且只能是山上了。
所以关翳然给出的这封密信,不是锦上添花,而是雪中送炭,是一个可解曹氏燃眉之急的极好契机。
如果未来三百年之内,不断有曹氏家族子弟,以及那些在曹氏这棵大树底下好乘凉的附庸门阀士族,或是通过各个渠道,秘密找寻出来的修道胚子,能够陆陆续续成为落魄山在内的五六个宗门嫡传,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