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是不要钱的,自来水很干净,也可以喝个够。电气和煤气一个月花上50元。最终剩下的大概50元,就是她的零花钱。
从乡下来的女高中生的平均生活费大概就是这么个样子。梦玲没有住学校宿舍,也不在学校食堂吃饭,倒不是因为她不想——那么做的话一切都会便利许多。原因很简单,大都市的住宿费食堂费实在贵得离谱。她粗略算了下也至少需要800元。
梦玲的《隐忍》应该给家里带来了不少的版税,至少家里那祖传下来的两层住宅,多亏她的版税彻底从头到尾翻修了一遍。但当她遇到车祸,不再写,性格也渐渐开始变得沉默寡言之后,在家里的待遇也有种一落千丈的感觉。
好巧不巧,弟弟也在这个时机展现出在数学上的天赋,一个中学生该拿的奖项他倒是也一个个摘了个遍。这也让父母决定将钱全都存起来,供弟弟以后上名牌大学,娶个漂亮的新娘。
梦玲没有觉得悲伤或者愤怒。因为说到头,那本对她自己来说,也不算是真正的原创。因此梦玲也没和家里多要钱,默默接受了母亲给她定下的生活费的额度,独自在金海市静静地上着学,学着独立生活。
徒步走50米就有一个历史感强烈的电车站。红漆皮的牌子钉在入口上方,用烫金大字写着“吉祥站”。坐到学校大概要花半个小时的时间。7点50正式开始上课。平时梦玲就6点起床,洗漱一下做好早饭和便当。她是值日生的时候则提前半个小时起床去学校。
梦玲学校的制服,夏季是白色棉布短袖和橘红色的过膝运动裤。冬季则是加厚的一套橘红色运动服。夏服还好,冬服要是围上橘红色的围巾,带上橘红色的毛线帽,活像人形自走的红芒果。一个个红芒果挤在电车站,从四面八方涌入校门,倒也颇为壮观……
梦玲背着书包,一头稍长过肩的黑发利落地束起,娇小的耳畔下有一颗小小的痣。嘴唇抿成一字,澄澈的眸子目不斜视,安静排着队等着那满是灰尘的红皮电车仿佛打着哈欠一样慢慢停过来。
“嗨,梦玲!”一个剪着一头短发的少女单手扛着包嘻嘻笑着朝梦玲跑过来。梦玲也从人群里露出脑袋,艰难地朝她挥了挥手。
小菊喘着气,扶住梦玲的肩膀,把自己的鞋子脱下来抖了抖,掉出来几粒沙子。
“昨天陪着弟弟去沙堆玩,早上起来跑了一路总觉得咯得慌……”
梦玲虽然不擅长交友,但也不是被同学排斥的对象。班级里那个永远最热闹的团伙自然不是她的归宿,但也有一些女孩子被梦玲安静的氛围和总是默默倾听别人说话的样子吸引。小菊就是其中第一个和梦玲成为朋友的。
“吭哧吭哧……噗……”
电车到来,门打开,等人全都一股脑洒豆子一样走出来后,梦玲和小菊在边角的位置坐下。
梦玲一路上看着小菊,听她手舞足蹈,兴致勃勃地和自己讲回家后发生的趣事,或者电视连续剧的剧情,半个小时倒也一会儿就过去了。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期末考试的结果,今天就要发表,然后对卷子。大概就是把卷子发下去,然后每位不同风格的老师把题讲一遍。有的是从头到尾都讲,有的老师则只讲错误率较高的题。小菊最不喜欢数学老师,因为那个古板的老头子总是一丝不苟地从头到尾讲一遍,压课也毫不在乎。下一节课的老师抱着书一脸尴尬地站在门外挠头或是苦笑的模样屡见不鲜。
带着黑框眼睛,头发漂亮盘起的语文老师踩着高跟鞋一如既往沉着脸走进来,班级的喧闹声渐渐静止,小菊看了一眼立刻从梦玲的桌子上跳下来朝她调皮一笑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程一楠,93分……”
班级哗然,鼓起掌。班长程一楠昂头挺胸地拿过卷子回到座位,小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