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一下子抱起来,带着她一路小跑到了末日花那里。
陌生又熟悉的感觉。陆群默默想道。
仿佛唯独自己,被孤独又无助的装在了一个玻璃箱子里。他和这些演员看似是在演一个剧本,但实则存在于两个只有表皮相似的世界,其间有着无色的墙壁。
他们把自己的一切看得透彻,自己却触摸不到外面的世界。一切皆是找不到破绽的假象。都是披着羊皮的狼,或者别的什么生物。绝不是绵羊就是了。在这里,真正的绵羊只有他一个。
陆群似乎多少了解到了那些其他“演员”的心境。
这里都是一个个真正的老戏骨。
在这些真正的演员面前,他们这种菜鸟不过只是笑话。那么,不如忘记初衷,麻痹大脑,让自己加入头上长着恶魔角的中年人群体。让他们操控着,什么都不要想,最后拿到钱就离开多好。
休息时间。
末日花和柚子来到一边有遮阳伞的地方坐下,一尘不染的雪白桌子上放着两杯葡萄酒。末日花喝的是白诗南(白葡萄酒),柚子喝的是西拉(红葡萄酒)。
“怎么样?”
“你说那孩子?”柚子瞥了眼还在坐着发呆的陆群,抿唇一笑,啜了一口酒,姿态优雅,娴熟,不发出一点声音。
“暂时还不清楚。不过倒像极了在雨中瑟瑟发抖的可怜小狗。”
遮阳伞无精打采地耷拉着巨大的脑袋,仿佛连它也有点受不了阳光的热度。
末日花翘起二郎腿,道“冰雨不喜欢他。”
“自然是那样的,没办法。这个你要理解。你当年不顾所有人的反对,犟着脾气要和那个男人结婚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嘛。眼看盼了许久的糖果就要吃到嘴里了,现在你却忽然抢过来把糖扔到泥塘里,换谁也开心不起来啊。”
末日花似乎回想起了当年自己的模样,摇头笑了笑,抿了口酒。
“但是话又说回来,糖果掉进泥塘里,洗一洗其实也还是甜的嘛。需要耗点精力而已。”
“可冰雨不懂这个道理。”
“女孩在那个年纪大概都不懂。”
“你也觉得他有点意思吧。”
“嗯,但我不肯定啊。只是觉得他比那个满脑子欲望的江白武顺眼多了。他至少在认真苦恼——尽管目前看来似乎还一筹莫展。”
“你知道我很喜欢古怪的家伙。因为越古怪,离‘界’就越近。”
“当然。要么只为自己真实地活,要么彻底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活。”
“但这次资金也好,时间也好,都不像以往那么充裕。再看几场,最后几场……不行就换人吧,也说明缘分至此。”
柚子深深看了她一眼,将玻璃杯中剩下的最后一点酒一饮而尽。转头撑着下巴眺望远方,抿着微笑没有回答。
不久,《吃虫人》再次开拍。
这次拍的是樱云参加完颁奖典礼,回到家的一场戏。身上穿着黑白斑点的西装,脖子上系着镶嵌细碎黑钻的黑色领带。
唯爱换上了一身淡粉色的睡衣,踩着棉拖鞋,迎到门口接过了樱云脱下的西装外套。
“辛苦了。怎么样?”
“噢,拿到奖了。天气可真热啊。”
“我没问这个。”
“嗯?”陆群带着若无其事的微笑,心中却涌起一股无力的疲惫感。
又来了。即兴表演。
“哪怕你写本‘童话’故事,奖都是你的,不是吗?我是问你,你这个人现在的心情是怎样的。”
陆群紧紧攥住了手掌。他坐到餐桌上,默默拿起报纸来看,当作没听见——他在等待柚子像之前那样自然地回到剧本中。
将女儿送回屋子里,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