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道声音,但这次并不尖锐,声音厚重低沉,但似乎并没有什么敌意。
我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太阳穴虽然还在隐隐作痛,但已经好了许多。
我随着音源扭过头去,瞳孔不禁猛一收缩。
是啊,这是丧尸。
脑壳有一半已经破碎,但里面的大脑还算完整,只是暴突的眼珠下垂,都快掉到他自己的嘴里,下巴已经没有了,白森森的骨架微微扭曲,露了出来。
毫无疑问是丧尸,深深呼了口气,重新睁开眼的时候,发现他跪在地上,用只剩下一只的胳膊触摸着我的脚背,青白的手指缓缓蠕动着。
目光冰冷地盯着他,又深呼吸了好多个来回,才皱着眉试探道“你在跟我……说话?”
“那还跟谁。”他的手指不断摸着我的脚背,我看不清他的表情,特么的眼珠子都飞出来了还有个屁的表情啊!
我心中怒吼。
我又跟他进行了几句不痛不痒的对话,在我细心观察了一会后发现,每次他说话时我的太阳穴都会传来震感,因为声音是从我的脑海深处传来,偶尔他的声音太大,还会有回音和颤动。
也许是真的如“他”好心安慰,虽然太阳穴有震感,但的确不是很痛了,连震感也随着不断地对话渐渐消失的感觉。
“你是做什么的?”
“不记得。”
“你在这干什么?”
“听说有食物,就来看看。”
“……你是指我?”
“对,但谁知道你是感染者。”
“什么是感染者?你是说我也是丧尸?还有你特么老碰我干什么!”
“丧尸?我就是感染者,我觉得你也是,不接触的话无法交流。”
我恍然大悟,回想了一下刚才的场景,那个半身女也是抱着我的小腿来着。
“你们怎么判断一个人是不是感染者?”我皱着眉问他,问题我想问的有几千万个,但目前看来这比较重要。
“咬一口,好吃就是食物,痛苦就是感染者。”
“该死,你什么时候咬我了?咬得哪?!”我吓得跳起来,立刻踢开他的手。
我死死盯着他,但屋内除了其他丧尸一瘸一拐,漫无目的的游荡发出的嘶叫声之外,没有了任何回复。
“啊对,得接触才能交流……”在心中痛苦哀叫一声,看着那还跪在地上发呆的半脑瓜丧尸,他的手指还在地板上划着圈。
强忍住排斥感,我最大限度的拉开上本身,五官痛苦扭曲,用大脚趾慢慢去接触他的手。鬼知道不得不触碰这种怪物的心境是怎么样的,糟糕透顶。
接触到的瞬间,他的手指短暂停顿了一下,随即就爬上我的脚。
死死咬紧后槽牙,道“说,你咬我哪了。”
熟悉又厚重低沉的声音传来,这个感觉细细品味就像是骨传导一样,感觉其实并不讨厌,讨厌的不过是丧尸在发出这种声音。
“没咬,之前的家伙咬过你的脖子,知道了你是感染者,就不会再有同类去咬你了。”
“额……”我竟无言以对。
又伸手摸了摸脖子,果然,颈动脉附近的皮肤有些凹凸不平,但并没有太大的缺口。
我又伸腿碰他,一想到自己已经被丧尸认同为同伴了,厌恶感不知不觉就降低了许多。
歪着脖子,指着脖子上的伤口给他看,问道“你看看这,怎么样了,我不是被咬了吗怎么没缺块肉?”
“……我看不到。”
不禁一愣,又好奇起来“感染者都看不到吗?”
“没眼睛,看不到。”
“也就是说,失去什么器官,就会失去相应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