赈济灾民一事繁琐劳心,慕纤尘一忙便忙到了年下。今日正赶上除夕夜,他身为王爷,按理是得进宫请安的。从前皇帝念及老夫人神志涣散形同痴呆,特地嘱咐慕纤尘不必劳动老夫人进宫。
然日前沈徽芷从中作梗,深夜潜入院落中有意刺激魏氏,魏氏因此冲出了府门。而后云倾月为救魏氏受了不轻的伤,傅卓言正巧路过,此事就这么传回了宫中。皇帝得知后特地派人前来照料,因而魏氏疯病痊愈一事,皇帝是知晓的。
既然老夫人身子好全了,自然也就没有不请安行礼的道理了,此番除夕夜,皇后便特地嘱咐了慕纤尘要将魏氏一同请进宫里。慕纤尘知晓皇帝当年谋害老慕王一事,怕他动机不纯加害魏氏,然而魏氏却反过来安慰他,说着抗旨的名头不小,自己也不是老糊涂,不会轻易被人暗算。
如此一来慕纤尘才勉强同意了魏氏同他一齐入宫,慕纤尘携云倾月和母亲入宫觐见,他乃是男丁,自然得先拜过了皇帝,何况皇帝怕是也要过问一二灾民之事,不大方便携女眷同往。
因而三人便兵分两路,慕纤尘去拜见皇帝,而云倾月同魏氏则先去皇后宫中说话。慕纤尘临走之际仍旧十分不放心,又嘱咐了二人。
“母亲,宫中万事小心,倘若出了什么岔子,切记要保全自己。”
魏氏眉目含笑的瞧着长大成人的儿子,心里止不住的高兴,那个从前在她膝下承欢的稚子如今终于成了独当一面的男子,她如何能不高兴。慕纤尘嘱咐完母亲,又十分关切的看着云倾月。
“月儿,你也万事小心。”
云倾月同慕纤尘芥蒂未消,只是眼下也不是她使性子的时候,当即有些不大自然的点了点头。
“你快去吧,仔细误了时辰,母亲有我照料。”
说罢,云倾月便带着魏氏往后宫的方向去了,眼见着慕纤尘走开,魏氏总算有了开口的机会。这几日她虽没有明面上过问,实则也常常询问二人之间的关系如何,只是每每丫鬟传回来的消息都不尽如人意。
魏氏看在眼里,心中着急,忍不住就想劝上云倾月两句,她瞧得出这两个孩子都是有情的,实在不忍就这么放任不管。
“倾月,娘知道你们都不是孩子了,但还是要多嘴说一句。若你和尘儿有了什么过节,摊开来讲总好过不明不白的憋着不是?”
云倾月明白魏氏身为母亲的苦心,当下放缓了面色柔声劝慰魏氏。
“娘,你说的我们都明白,只是有些事情,摊开了也说不通,白耗心力罢了。”
许是这些日子云倾月实在烦闷,言语间吐了点真话出来,魏氏见状还想再说什么,就听见前头传来一道颇为傲慢的女声。
“什么人,敢挡着我们月姬娘娘的路!”
原是云倾月同魏氏说话的功夫,二人已经走入了后宫,原本这宫道宽阔,两行行人往来绰绰有余。可是这位月姬娘娘似乎眼睛里只有中间这一溜儿,打眼瞧着云倾月二人在说着话,却不肯避让分毫,非得停下来命侍女喝止住二人。
“妾身慕王妃,携老夫人入宫给皇后娘娘请安。”
云倾月一板一眼的行了个礼,虽说礼数言谈都没有纰漏,可那板正的语气听得月姬一阵不快。她是功臣之女入宫,又生的美貌,皇帝喜爱她的容颜,便十分宠幸,没过多久就有了身孕。
后宫之中,向来是大着肚子的女人位份尊贵,月姬出身不低又颇得恩宠,少不得要耀武扬威。平日里那些位份不如她的妃妾,见了她都是要行大礼绕着走的,如今云倾月行的的平礼不说,言语也没有畏惧之意,月姬即刻便要发作。
“既是命妇,为何如此不懂规矩。”
月姬此话倒是叫云倾月心中发笑,王妃之位虽说不是顶级,却也不低,月姬又不是中宫之主,行平礼乃是理所应当的,不想这位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