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月从皇后宫中出来,面颊微红,显然是被人掌掴所致。她怀着身孕,一路上走的十分艰难,待步至宫苑外,已是狼狈不堪。这头她将将回到百竹园,便有两人迎了上来。
此二人一老一少,一人是云倾月的婢女琉莹,另一人则是百竹园的管事林嬷嬷。云倾月面色颓丧的推开门,这二人皆是十分担心。
“怎的去了这么久,皇后必定为难您了吧?”
林嬷嬷是宫中的老人,一瞧见云倾月的面颊便知道了其中的原委,眸间带这些叹然,连忙扶着云倾月坐好,更是十分熟稔的支派着下人安排一应事务。
“琉莹,去膳房取些煮鸡蛋来,给亲王妃消肿。”
琉莹这丫头年纪小些,瞧着总是怯生生的模样,云倾月素日待她不错,眼下亲王妃受伤,琉莹心中也是十分难过,闻言连忙应下去膳房取了白煮蛋过来。
“皇后也太过跋扈了,亲王妃怀着身孕,怎能如此啊。”
琉莹端着盘盘碗碗进来,小声嘀咕着。林嬷嬷一头用手捻着煮鸡蛋给云倾月滚脸,就听得后者一阵苦笑,压低了声音喉间发紧的模样。
“罢了,我素日同皇后不合,如今她抓住机会,必定是要为难我的。”
云倾月摁住了林嬷嬷的手叹然,后者见状眼底漫过两分尖锐的痛楚。云倾月调整了一下姿势,端起琉莹送来的汤药服下,一抿嘴。
“今日是她势盛,我无可奈何,此仇来日再报也不迟。”
话里话外都是狠毒了皇后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云倾月当真在皇后宫中受了什么大气,殊不知这一切都是她与皇后联手演的一出戏码。
二人不睦已久,如今乍然联手,外界必定怀疑,既然如此倒不如顺水推舟,将“亲王妃与皇后不合”一事夸大,如此一来二人更能听得到两方不同的消息。
云倾月的算计不可谓不高明,此计是她受罪,皇后自然并无异议。说不准,还在心中大呼过瘾呢。云倾月的心头划过这一念头,晒然一笑。
时移世易,彼时的她,估计也想不到自己会有心甘情愿在皇后宫中受辱的一天,只得道一句世事无常罢了。
林嬷嬷听闻云倾月的意思,也动起了脑筋,琉莹虽然没什么动静,却也有自己的小算盘。三人心思各异,面上一派和乐融融的模样。是夜,傅卓言依旧照例来了百竹园过问其中事宜。
林嬷嬷作为百竹园的掌事宫女,自然是头一个受问的,傅卓言负手而立,面容瞧不出喜怒,淡然问道。
“亲王妃从皇后宫中回来后可说过什么?”
傅卓言问的直接,林嬷嬷早有准备,一施礼,平稳凝淡的将今日所见说出。
“亲王妃被皇后娘娘掌掴,自然郁气难解,二人关系十分恶劣。”
林嬷嬷所言滴水不漏,傅卓言也从中挑不出错处,又象征性的问了几句,便将人放回去了。他本也不打算从林嬷嬷口中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无非是先探探口风罢了。
这头诘问过林嬷嬷,傅卓言尤嫌不够,再次将琉莹招了过来。若是云倾月在此处,便能看出平日里怯生生的琉莹面对傅卓言满面都是毫不掩饰的厌恶。这份厌恶直达眼底,主人也未曾打算掩饰,傅卓言自然看的分明。
看得分明是一码,傅卓言还是不放在心上。面对对自己毫无威胁的恶意,他早就学会了视之无物。因而尽管琉莹恨得分明,傅卓言却反倒翘起唇角,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
“莫要这么瞧着我,说罢,亲王妃同皇后的关系究竟何如?”
听得傅卓言问话,琉莹抿着嘴,面色苍白一语不发,见着她又是这副执拗样子,傅卓言也不装好人了,当即先前一步俯下身子,温润的眸间满是威胁的意思。
“琉莹,你的父亲还在本王手中,你可确实要如此执拗?”
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