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想到六郎会突然伤了自己个,他这是疯了怎的?
“快,拿刀伤药,还有准备酒和纱布。”陈果儿第一个回过神来,身为曾经的医生,第一反应就是看到有人受伤了需要治疗。
彩凤和灵犀不在,但比翼和连枝以及柳絮和柳荫还在,几人身上都随时备着常用的药。
这会连枝忙在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里面装着的是上好的金创药,陈果儿一把接过来就要给六郎上药,却被他抬手阻止了。
六郎捂着左臂,伤口很深,鲜红的血水透过手指渗出来,能清晰的看到他头顶上豆粒大的汗珠,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但他神色冷凝,仿佛受伤的根本不是他一样。
这会他定定的看着陈老爷子,“爷不忍孙儿受牢狱之灾,孙儿感激不尽,唯有以此来报答爷奶对孙儿多年的爱护之情。”
这话说的很明白了,用这一刀抵消以往的一切,往后三房从老宅分出去,各安天命。
陈老爷子惊怒之余用力的瞪着六郎,直到此刻他再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太傻了,这是儿大不由爷了。
秦氏更是嗷唠一嗓子,“不行,小杂种,你说分家就分家,这是你说了算的?”
张口闭口的小杂种,她也不想想六郎是她的亲孙子,他是杂种,那她又是什么,当然这话众人也只敢在心里想想,没有人敢站出来挑战秦氏的权威,更不想惹火烧身。
“这么多年你们一家子六口吃俺的,住俺的,喝俺的,现在你翅膀硬了就想走?没门。”
“丧良心啊,俺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们拉扯大,这会都嫌乎俺了……”
“跟你那个丧良心的娘一个怂样,老天爷咋不打雷劈死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秦氏连珠炮一样的破口大骂,她没有陈老爷子想的那么多,只是单纯的不同意分家而已。
一旦分了家,戚氏就不归她管,还有地里的活计谁干,谁去赚银子?
三房虽然陈志节被下了大牢,但戚氏还能顶个壮劳力使用,再说她在陈果儿家的作坊干活,每个月也有工钱都上交。
三郎是离的远靠不上,但每个月也都会往回捎银子回来。
四郎和八郎也在作坊干活,一个月也不少赚,农忙的时候还能帮着种地。
还有六郎,他每个月的饷银也都让人捎回来,每个月三房赚的银子都快赶上陈志义给他们老两口的银子了。
所以秦氏绝对不允许三房分出去。
面对秦氏的吵闹,六郎只是眼观鼻,鼻观心,一副置身事外,仿佛跟他没关系一样。
这次他是铁了心要分家。
其实在回来之前他本没想过这些,毕竟他和三郎常年不在家,四郎和八郎还小,爹又进了大牢,家里只有娘和两个兄弟,连个顶门立户的人都没有。
秦氏虽然矫情,脾气又不好,但好歹有家族的庇护,他们母子几个在家也不至于被外人欺负了去。
但今天在门口听到秦氏没脸没皮的骂他娘,六郎觉得自己之前想的太美好了,他娘留在这里倒是不被外人欺负,可却被秦氏欺负。
与其这样还不如分出去,他不能在待在家里,但可以把娘和两个兄弟送去三哥那边,互相之间也能有个照应。
“还请爷成全。”六郎捂着还在流血的左臂,坚持不让陈果儿给他包扎,以头触地再次给陈老爷子磕头。
如果他今天不答应,他宁可血流而死。
“你想的美。”不等陈老爷子发话,秦氏又张牙舞爪的喊起来,“你从小到大吃了多少粮食,你身上穿的都是俺给的,还有你爹娘,三郎、四郎、八郎他们,你轻飘飘的说分家就分家,不可能,除非你把银子都给俺。”
这下不光是六郎,所有人都听出来了,秦氏这是要银子呢。
只是六郎手里哪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