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陈果儿是陈志忠的亲侄女,但这里是在军中,一切都要按照身份来。
陈果儿却不同意,“望闻问切,第一就是望,从没听说过医者治病还有听闻问切的,这是草菅人命。”
“要不就……”之前带路的李副将话刚说了一半,便感受到赵九凌厉如刀的眸光,顿时一凛,却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就命人抬一个伤势较轻的,再让夫人远远的看一眼?”
其他几个副将也着急了,一个个单膝跪地。
“将军,快拿主意吧,咱们的八万大军已有两三万人染病,数千人病死了。”
“病势还在蔓延,方才又有十几个士兵被抬出去掩埋了。”
“将军,那些都是将军收下的兵啊……”
一旁的谋士也走过来,加入劝导的行列里,“将军,就让夫人参与吧,远远的做一场法事,不会有事的。”
其他几个副将也异口同声要求做法事,听的陈果儿啼笑皆非,生病了不治病却想着做法事?
不过在这种封建年代,这种事并不稀奇,因此也就没出声。
最终赵九点了头,只是严令陈果儿不得靠进患病士兵。
赵九做出了让步,哪怕结果不尽如人心,但这已经是他的底线了,陈果儿自然也同意,好歹能看上一眼总比摸着石头过河强。
当下有人去抬了一个士兵放在帐外,陈果儿一行人顶着炎炎烈日去了外面,在一处空地前站稳。
这会他们距离患病的士兵足有五六米远,过程中赵九始终拉着陈果儿的手,阻止她往前跑。
陈果儿过不去,只能拔着脖子用力往前看,指挥站在跟前的士兵,“将他的伤处露出来。”
上下裹的严严实实的,除非她有透视眼。
赵九的眉头再次紧皱,那些伤处多数都在身上,他的女人当着他的面要看别的男人的身子?
哪怕知道医者无性别,却也心头火起。
陈果儿却不管他,朝着那个士兵大声喊,“快点。”
她看出来那个伤兵很痛苦,尽快看完也能让他赶紧回去休息。
士兵在看到赵九颌首之后,掀开伤兵的衣裳,顿时一大片溃烂现于眼前,就连彩凤几个也跟着倒抽了口冷气。
这还只是伤势较轻的,那严重的呐?
岂不是整个人都烂掉了?
倒是赵九以及众副将们神色平静,毕竟他们每日都能见到这一幕,而面前这个还算是好的,只是每个人的表情都十分沉重。
陈果儿用力瞪眼往前看,要不是赵九拉着她,早就跑过去看个仔细了。
不过好在她眼神还不错,虽然距离远了些,倒也能看清楚了,“马上用酒给他清洗全身。”
这年代没有高纯度酒精,白酒也勉强可以,至少能消毒杀菌。
陈志忠苦笑了下,他也知道酒能消毒,也早就给将士们用了,只是到现在军中连一滴酒都找不到了。非但如此,他们去乌州城里也买不到多少。
“醋呐?”陈果儿也没想到连酒都没有了,“醋也可以,实在不够就再多弄些大碱或者盐也行,用水化开,给他们清洗伤口。”
想了想又道“盐的话尽可能放在最后,实在醋和大碱不够了再用盐水。”
毕竟那太疼了。
醋和碱、盐,也同样有消毒杀菌的功效,只不过一般人不知道。
这下众人皆傻眼,这是要把伤兵们都腌上咋的?
“还愣着干啥?快啊。”陈果儿看着众人,这人的伤口都成了这样,再不处理是等着整个人都烂掉吗?
赵九率先回过神来,尽管他对陈果儿的说法也心有疑虑,但还是吩咐人下去准备。
两个副将领命离去,走到半路上,其中一个副将问另一个,“这行吗?”
“我那知道?”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