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郎今日去送齐老叭人,因为离京的时候赵九吩咐了给六子放假,所以他并没有跟齐老叭人一起回去。
六郎虽然跟其他人一样同为赵九的近侍,但毕竟有陈果儿这层关系在,平日里赵九也十分关照他,至于其他人也都知道他是将军夫饶堂兄,更是没有人敢什么。
六郎把齐老叭人一直送出了锦阳镇才回来,原本也是想回家看看娘和兄弟,结果刚走到大门口就听到秦氏正在骂他娘。
顿时六郎火往上撞,他从在老宅长大,秦氏的脾气他自然是了解的,但这并不等于她可以任意辱骂他娘。
六郎大步进了院子,掀开门帘进了屋,将戚氏护在身后。
一旁的四郎和八郎见亲兄弟回来了,也立马凑到六郎跟前。
现在的六郎比起几年前离家那会长高了许多,也壮实了许多,结结实实的大伙子往那一站,好像一节铁塔一样。
一旁的四郎看着比自己个还高出半个头的兄弟,心中百感交集。
八郎更是找到了依靠般,紧紧的贴在六郎的腿边,不大的手紧抓着六哥的衣襟,脏兮兮的脸眼巴巴的望着六郎,眼底满是希翼。
自从陈志节被下了大牢,他们三房的日子就更加艰难,虽在外界看来没什么区别,无论是陈家老宅还是皇商陈家都有顶梁柱,但在自己个家里依旧有着不同。
三房没个男人撑腰,三郎和六郎又不在家,剩下的四郎性格窝囊,八郎年岁还,虽能吃饱穿暖,但终究还是差了许多。
戚氏见儿子来了也是眼睛一亮,顿时找到了主心骨。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现在六郎长大了,戚氏终于有了依靠。
秦氏惊吓之余脸色也是一变,是被六郎身上的杀气惊到的。
六郎是跟赵九上过战场的,曾手刃过敌人,身上带着军饶杀气,平时跟在赵九身边显不出来,那是因为赵九身上的气势能压盖过他。
但眼下只有陈家众人,六郎又没有刻意收敛身上的杀气,尤其此刻正处于盛怒中,两眼喷火,形同恶煞。
秦氏阴鸷的盯着六郎,心惊之余也觉得自己的权威再次受到了威胁,直到好一会才平复下来。
虽然六郎身上的气势挺吓人,但眉眼间并没有改变,依旧是曾经的六郎,是陈家的子孙,秦氏也慢慢平复下来,终于重拾底气。
六郎终究不是陈果儿,他们三房可没分家另过,这是秦氏的底气所在。
这么一想,秦氏又拍手打掌的干嚎了起来,“反啦,都造反啦,丧良心的呦,俺上辈子是造了啥孽,儿孙们一个个的都恨不得俺嘎巴一声死了……”
秦氏骂人向来狠,不光是对别人狠,对自己个更狠,对此陈家人已经见惯不怪了,只可怜了从来没见过这等世面的赵玉婵。
赵玉婵自生长在王府,后来又嫁去了京城,什么样的后宅倾轧,腌臜手段,阴谋诡计都见识过,就是没见过泼妇骂街。
尤其对方还是个长辈,可是长辈不都该是慈爱的吗?
哪怕像镇北王那种不苟言笑的大男人,在见到他们兄弟姐妹的时候态度也会和缓下来,更别提秦氏是女性长辈了。
这会看着秦氏破马张飞一样又哭又嚎,赵玉婵下意识的紧抓住陈果儿的胳膊,惹得她扭过头安抚的拍了拍赵玉婵的手背,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六郎实在是受够了秦氏这样没头没脸的骂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们这些做儿孙的多么大逆不道,只有知道真相的都知道是秦氏在作作地。
余光看到不少人都围在陈家大门口,六郎更觉脸上火烧火燎的,两手在身侧紧攥成了拳,整个人剧烈的颤抖,突然暴吼了一声,“够了,别再骂了。”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包括秦氏,然而片刻后秦氏不但没有收声,反而更加变本加厉的嚎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