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最终还是打开了那封信,也看到了里面那近乎谦卑的恳求——
“南子灏,谁要你帮我求情了?!你这个自以为是的懦夫、蠢货!”她像疯了一样地把信撕成了碎片,又哭又笑,最后像是突然被抽空了所有力气似的跌坐在地上,目光渐渐变得绝望而麻木。
她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明明只是想让自己过得更好一些,为什么所有人都不理解她,所有人都觉得她做错了?
“我没错,我没错……”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诉着自己,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心里好受一点似的,哀寂而空无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密室里。
……
从密室出来后,无问跟了上来,问道“主子,元青漪要怎么处置?”
南子浔沉默了一会儿,道“给她一个痛快吧!”
元青漪触犯了他的底线,他不可能放过她,如今这样已经是看在鄂国公和南子灏的面子上了。
“那,鄂国公还有边境那边,要传信过去吗?”无问不太确定地问道。虽说元青漪早在九年前就已经被逐出了元家,但毕竟还有那样一层血缘关系在……
南子浔紧抿着唇“一会儿我会亲自写两封信,你派人给他们送去。”人死在自己手里,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是。”
……
边境。
关外黄沙漫天,就连风也比京城来得更为粗犷潇洒一些。待的时间长了,曾经在京城生活过的那些日子宛如一场繁华旧梦,醒来后空空如也,恍若隔世。
南子灏接到这封信已经是一个月以后的事了。
看着信封上“南子灏亲启”五个字的那一刻,他便知道,自己到底还是没能救下青漪一命。
这样的结果虽然有些意外,却又在意料之中。
伤心吗?自然是伤心的,毕竟元青漪是他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子,时至今日亦是如此。
然而心中却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难过,或许是相处的这十年里,难过的次数太多太多了,就连感官也渐渐变得麻木,如今反而有种淡淡的释然与解脱。
初见她时的场景已然模糊在记忆深处,似乎爱她已然成为了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他从不后悔爱上了这样一个女子,但如果人生能够重来一次,他希望自己不要再遇上她。
“青漪,愿你在另一个世界里得偿所愿。”他将信撕成了碎片,随风撒向空中,淹没于黄沙之中。
如此同时,京城那边,鄂国公元春也收到了南子浔的来信。
看完信,元春那张爬满了岁月痕迹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哀恸,对于他这个黄土已经埋到了肩膀的人而言,司空见惯了太多的生离死别,就连白发人送黑发人也不是第一次了,更何况是这个早已被他逐出家门的不肖孙女。
伤心谈不上,但多少会有些怅然,青砚的爹娘是他一个一个送走的,但他却没能教好他们留下来的这两个孩子。
小时候,青砚调皮捣蛋,青漪乖巧懂事,所以自然而然地,他会把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青砚身上,而忽略了青漪的想法,致使她一步一步走上了歪路。
这些年来,每当他静下来的时候总是会忍不住去想,如果当初他多关心一些这个处处周全的孙女,今天会不会又是另一个局面?
可惜啊,世事本无常,又何来如果二字?
这一晚,元春独自一人在元家祠堂枯坐了一夜,翌日一早便向宫里递了折子,将鄂国公的爵位传给了元青砚,然后留下一封书信,说是云游天下去了。
元青砚人还远在凉州,整个鄂国公府乱成一锅粥的同时,纪简和南子浔也分别收到了自家老爷子留书出走的书信……
收到这封信的时候,南子浔正在前往盛京的途中,南子茗远在江南还怀着身孕,自是鞭长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