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屋后,温想扶他坐在沙发上,凑近了看他,“是不是很疼?”
顾夜西不装了,点点头,“没力气。”他往轻了说。
眼里是细细碎碎的雾气,他头发剪短了,遮不住额头,因为疼,他出了很多汗,额前和鬓角都湿哒哒的,很狼狈。
“针给我,我自己弄。”
“你可以吗?”
顾夜西点头。
见不得他受苦,温想把针拿给他后就背过身去。
三秒不到,顾夜西喊她了,“想想,好了。”
温想转身,目光落在他的手臂上。
看不到,他用手按着。
注射器和药瓶属于污染性垃圾,温想把这些全部收到箱子里,端到沙发旁边,然后坐下来看他,看他用手按着的地方。
“疼吗?”
“还好。”
怕她担心太久,他扎得很快,血管有些没扎准,其实是疼的。
温想眉头没松开,等了一会儿,“我看看。”
顾夜西犹豫片刻,才把手拿开。
血已经止住了,但周围的皮肤很红。
“肿了。”温想不敢碰,连说话的声音都小下来。
顾夜西看了一眼,“厨房里有土豆,你去切一片给我。”他在医书上看到的,使用生土豆敷在患处可以促进肿胀的吸收。
温想离开了一会儿,很快就回来了。
“这些够吗?”
她切了整整一盘。
顾夜西失笑,“够够够。”他拿了一片,盖在有针孔的皮肤上方,“别担心,等一会儿就好。”
真的吗?
温想弯下腰,擦掉他脸上的汗,“你别骗我。”她都看得出来,只是不说而已。
“好,我不骗。”
顾夜西一只手搂住她的腰,抱她坐到腿上,跟她报备,“后天一早的航班,回来我马上去剧组找你。”
“哦。”温想整个人都蔫蔫的,像淋了雨的小狗,有气无力。
她不开心。
顾夜西手在她背上,指尖缠着她散下来的长发,他软声细语地哄,“想不想吃塔塔蜜?”
旅游的时候,他记得她很喜欢吃。
温想摇摇头。
“那慕斯蛋糕呢?”
她说不要,“我不要吃的。”
他下意识问,“那你要什么?”
她下意识答,“你。”
睫毛抖了抖,他笑了,笑容很淡,但很深,“这么舍不得我啊?”
要不是和他在一起,温想也不知道她这么能缠人,虽然有点丢脸,但她不会不承认,“是啊,舍不得。”很舍不得。
本来想打趣她的,最后心软了,不止心软,顾夜西连眼神都软了,“想想,这是最后一次。”
他说,“我保证。”
用裴云的话讲,就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温想念得字正腔圆,字与字之间夹着怨气。
顾夜西,“……”
还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骂他呢。
骂完,温想岔开话题,“现在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你抬头。”
没多想,温想本能照做。
顾夜西把她压向自己,低头轻吻她的唇,吻得不重,很温柔,也很耐心,温想时时惦记着他的手臂,有点分心。
他咬了一口。
“疼。”温想皱眉。
他退开,看她唇上的牙印,那里红了。
他心疼,又凑上去舔。
温想把他轻轻推开,头发后面露出来的耳朵红红的,“可以了,已经亲很久了。”说话时,她一直盯着他的手臂看。
“再亲会儿。”等会儿上了飞机就亲不到了。
他凑过来,想继续。
温想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