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选面色惨淡,目光紧盯着顾夜西,“有什么冲我来!”
冲他来?
“你够格吗?”
“顾夜西!”
“秦选。”他的态度始终不瘟不火,从容不迫,“人生一世草长一生,你不知道什么是顺势而为的话,那我来教教你。”
这话,他当着两个警察的面说。
但刘源和巩盛无动于衷。
他们正经、常规的手段都试过了,没用,那就下一剂猛药,不论如何,总得从他嘴里撬出点东西。
“十六年前,你接到金昌文的求助,他让你配合他出演一出大戏,目的,就是为了送裴章入狱。”
这些都只是猜测。
理由呢?
“你和裴章无冤无仇,甚至毫无交集。”顾夜西微微前倾,目光一沉,“你和金昌文费劲心力地算计他,是因为他看到了见不得人的事。”
秦选脸上的表情没有异常。
顾夜西语速缓缓,“燕殊。”
秦选目光很平静,冷笑一声,“小顾先生,您的想象力可真丰富。”
顾夜西扯了扯嘴角,“秦掌柜,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坐在那儿,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当年的事,你当真以为没留下破绽?”
“当年的事?”秦选笑了,下巴上的胡茬向两侧延展开来,“恕我愚钝,小顾先生能否提醒提醒啊?”
演戏是吧,来啊。
女朋友是演员的顾夜西气定神闲的,“坛道园临近余江区。余江区,秦老板应该不陌生吧。”
秦选倒没否认这个,“熟。怎么?小顾先生想在那儿买房。”
“我买墓地。”
秦选,“……”他想到居简风画给他的两副棺材。
他干笑了两声,“小顾先生可真会开玩笑。”
“没开玩笑。”顾夜西的声音冷冷清清,“我连墓碑都给你俩准备好了。”
说完,他丢了两张照片出去。
玻璃底下有条缝隙,秦选可以从那里拿到。
一张照片是仿古制的墓地,修了过仙桥。
秦选看着,微微失神。
另一张是在石料场拍的,工人弯着腰,拿着锯子在锯石头,地上堆的全是乱七八糟的木屑。
墓碑上写着——金昌文。
“啪!”
秦选目光一凝,然后勃然变色。他想站起来,但被狱警按住了,“心肠如此歹毒,你不得好死!”他破口大骂。
顾夜西不否认前一句。
但是,他目光一抬,“不得好死的人,是你。”他目光深深,声音也没什么温度。
秦选整个人都在发抖。
“你们还有话要问的吗?”顾夜西转头问身边的两位警官。
刘源,“……”
巩盛,“……”
人都被你逼成这个样子了,还能问出个啥?
“没有。”
既然如此,顾夜西起身了。
他理了理衣服,转身离开。
看守所大厅的左侧是茶水间,门关着,刘源坐在巩盛对面,顾夜西站在桌边,手里拿着一盏茶壶,慢悠悠地斟茶。
“我收集了金家这些年的资金往来,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帝都“鬼眼”没学过金融,不比刘源这个科大的高材生。
刘源接过来,翻开查阅。
咕噜噜。
茶水翻腾,那些与光阴有关的人和事,都以物象的形式行走,或倒立在一叠又一叠的声音之中。
刘源看到最后一页,思考片刻后,“金家的账面信息很干净。”但就是太干净了,才有问题,“应该,做假了。”
巩盛陷入沉思。
“他们家肯定还有一册账本。”刘源言之凿凿。
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