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没有越皇的真心,此刻母亲应该还好好的活着吧,她的夫君也是清贵之家,想必如果不是因为莫名其妙戴了个绿帽子,一定会与母亲白头偕老。
太后又拉着江殊说了好一会话,直到暮色四合,她彻底看不清江殊的脸,她才骤然醒悟过来一般,端回太后的架子,正色道“哀家刚才又说胡话了是不是?年老了就是如此,齐国公世子不要放在心上,跪安吧!”
江殊毕恭毕敬的朝太后磕了三个头“微臣记性不太好,出了这个门就忘了,太后务必要保重凤体,长命千岁,微臣与洛洛说不定很快就能有孩子,到时候还要请太后娘娘赐名!”
太后微微一怔,随即一脸欣慰的点点头“好,好,哀家等着!”
从殿内出来的时候,夏嬷嬷候在门口,其他的宫女都站在离店内有十来步远的地方。
夏嬷嬷上前,低眉敛目开口“江世子,太后近来神志不清,只要见着个年轻男子都叫乖孙子,说话也有些糊涂,江世子您不要放在心上!”
江殊理了理衣袍,淡声道“夏嬷嬷不必烦忧,我知道自己的身份和定位,不会胡思乱想!”
这一句乍一听没什么问题,可细细一想却不是那么个意思。
夏嬷嬷一揣摩,后背的冷汗都下来了,本还要说几句,抬头一看,江殊的背影已经远去了。
夜色四合,渐次亮起的宫灯将男人的身影拉得很长。
夏嬷嬷只能暗暗叹口气。
心内琢磨,今日的事情到底要不要跟陛下禀告,而齐国公世子对于自己的身世又知道多少?
江殊的母亲江玥当初为了保全所有人,到死都没有说出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她以为这样,越皇就能饶过那些人的性命。
哪里会想到她死去才一年,原本的夫家就因为莫须有的罪名,所有的成年男子尽数丧命,女子和孩子都被发卖。
只因越皇还是心虚,唯恐这件事败露,想要掩藏痕迹。
至于齐国公府一直安然无虞,一方面多年来,齐国公府立身很正,又为朝廷立下过汗马功劳,不那么好撼动。
二来,毕竟他与心上人的儿子养在齐国公府,若是把齐国公府铲倒了,今后谁来给江殊庇护?
随着江殊不断成长,越皇对他的感情也越发的复杂。
一方面,他经常能从江殊的身上看到心上人江玥的影子,他美貌又聪慧,外冷内热,性子和模样都跟他母亲极为相似,让越皇觉得痛苦又欣慰,另一方面,江殊的身体一直不好,连太医院也束手无策,都说活不长。
越皇也曾动过念头,要将这万里江山留给江殊。
以他的性子和能力,肯定能打理好!
可他的身份和身体都不允许!
此刻,越皇正伏案写字,一连写了好几张都不满意,他索性将笔一扔,烦躁异常的走来走去,问道“韩昭,你说说他是不是知道了当年的事情?”
等了半天没等到回应,回头一看,韩昭正在打盹呢!
越皇上去就是一脚“狗东西,朕问你话,你居然在这里睡觉?”
韩昭屁滚尿流,马上跪下磕头“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越皇看他那胆战心惊的样子,怔了半天,突然道“朕想起来了,你当初劝过朕的,劝朕不要那般对玥儿,还说,有些东西,就算再喜欢,也不一定非要得到!”
韩昭抖若筛糠,不敢作答。
越皇的声音越来越低“可朕当初年少气盛,只觉得生米煮成熟饭后,她一定就会随了朕的心意,朕难道不比她那个只知道之乎者也的夫君要好?”
“她出身武将世家,怎么就偏偏瞧上那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越皇想到这,眸子泛起红色的血丝,“我与她最后一次相见,她难得服软,却是哀求,希望我能放过她肚子里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