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他们不知道该怎么跟任小粟解释,甚至他们打心底里不想跟任小粟解释什么,只希望任小粟永远蒙在鼓里。
王富贵说道:“大师兄他说他有事先离开一阵子……”
任小粟呆呆的看着王富贵,他不是傻子,或者说他比大多数人都要聪明一点点。
不需要再说别的了,他已然猜到了真相。
所以当王富贵这么说的时候,躺着的任小粟忽然流出两行泪来:“他怎么走的?”
颜六元让医生离开后,坐到了任小粟身边:“无敌哥走的时候,棒打十方妖魔,脚踩万千魑魅魍魉,天上绽放出七彩的云朵,璀璨的天光投射在他身上,就像是为他打开了一扇天门,我猜是天上有人来接他了吧。”
任小粟没再说话,周围也再次陷入了沉默。
可是颜六元忽然发现任小粟浑身都在颤抖着,就连脸色也潮红起来,颜六元掀开任小粟的裤腿和袖子,赫然发现任小粟的腿部、手部的血管都变成了银色。
颜六元自己也有纳米机器人,所以他太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了:任小粟竟然在全然没有麻药的情况下,强行用纳米机器人给自己正骨。
总有人形容自己的痛,说是痛到骨髓里,但这大多数时间里都是一种夸张的说法。
而现在任小粟的痛入骨髓,并不是一种夸张修辞。
他的骨头碎裂了,一片片骨头卡在血肉里,他需要用纳米机器人不停的搬运着骨片,一片片的重新贴在自己断掉的骨头上。
就像是在玩一个拼图,有时候拼错了还需要揭下来重拼。
那种疼痛,仅仅只是接好了一只胳膊,便让任小粟直接晕厥了过去。
没过一会儿任小粟就醒了,醒了以后继续用纳米机器人给自己正骨,一声不吭的。
颜六元在一旁哭的声音都连不到一起了:“哥,你休息一会儿吧,求你了停一停吧。”
可任小粟咬着牙没有说话。
他不能停,他只有尽快把骨头接好,然后用纳米机器人固定起来,他以后才不会落下什么后遗症。
这废土太危险了,如果他以后是个残废,该怎么去面对那未知的危险。
这醒了晕,晕了醒,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颜六元忽然明白,任小粟这是要拿身体上的疼,来压住心里的疼。
那种心里的疼就像是心窝里被人扎了个窟窿,空荡荡的。
当王富贵与李清正明白任小粟在做什么的时候,都震惊了,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他们很难相信竟然有人可以忍住这样的疼痛给自己接骨。
寻常人哪怕是被割一刀也会疼的惊呼吧,而任小粟现在则是在自己身体里割了无数刀,只有这样他才能将卡在血肉里的骨片取出来。
直到任小粟将全部的骨骼都修复,用纳米机器人固定好之后才昏昏沉沉的睡去,他身上的汗已经把衣服给彻底打湿了。
小玉姐一边抹着眼泪一边为他把汗擦掉,颜六元忽然说道:“以前我哥还不会打猎的时候,我们都是吃的野菜。”
旁人都愣了一下,他们不知道颜六元忽然说这个是为什么。
只听颜六元继续说道:“也没人教过他哪种野菜不能吃,哪种能吃,有些野菜特别苦,有些野菜还有轻微的毒。你觉得他是怎么知道哪些可以吃的?那是他自己先尝过之后,才把可以吃的留给了我。富贵叔说的没错,我哥命硬,他要命不硬,早就被毒死在荒野上了。”
此时难民们见也没有再发生什么危险的事情了,便决定停留在营地这里,等待李氏军队的救援,他们坚信李氏会来救他们的,毕竟他们是壁垒的合法居民啊。
白天的时候,颜六元短暂的补了个觉,没有壁垒人敢在白天再接近他们了。
而集镇上逃出来的流民则在颜六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