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敬如宾,可在教育石头的问题上却常常发生争执。李夫人像护雏鸟一般不允许任何人,出于任何动机伤害石头,即使是作为父亲的李善长管教儿子。
李善长无可奈何,抓起桌上的半樽酒,一饮而尽。李诚意急忙给哥哥又斟满了酒,堆满笑脸劝慰“大哥,石头还是孩子呢,好玩耍很正常,别生气了。再过两年,他就什么都懂了。”
“是啊,大哥,”李诚意夫人附和道,“石头聪明机灵,以后肯定有出息呢!”
“相爷听到没有?你天天对石头这么凶,你是想把他吓成胆小鬼吗?以后他出去畏首畏尾,能成大器吗?”李夫人见有人撑腰,抓住机会劝说李善长。
“成大器?他连一首诗都背不完整,你还指望他成大器?”
“诗?他怎么可能一首都不会背?皇后娘娘给他的那本诗集都被他翻烂了!”李夫人不知道,诗集是被石头拍苍蝇拍烂的。石头两手交错,相互捏了一下,掂量着自己心中对母亲信任的感激和拥有瞒天过海本领的得意,哪个更占上风。
“哼,你让他背一首来听听!”李善长嗤之以鼻,有一种石头能背出一首诗来,他就能当皇帝的架势。
“石头,给你娘长长脸,背一首诗给你爹听,挑难的!”李夫人自信满满,稳操胜券。李善长夹了一片爆炒的牛肚塞进嘴里,等着看好戏。石头若是背不出来,夫人自然无话可说。
“背,背……”石头仰着头,半眯着眼睛,冥思苦想那本残破不全,快要散架的诗集里到底都写了哪些字。
“石头,背背陆游的《剑门道中遇微雨》吧。这首诗广为传诵,意境却很深,是首好诗。”李诚意在一旁提醒。
“好,就背这首诗,开始!”李善长道。
石头狠狠地瞪了李诚意一眼,暗中咒骂他阴险狡诈,不敢当面斥责,只会落井下石。
“哦,这首诗的名字挺长,应该很难吧,石头,快背!”李夫人急不可耐,她已经等着李善长后悔莫及了。
石头也不是从来不看诗集,闲来无事的时候他会把里面的诗词当成小曲一样唱出来取乐。石头左思右想,他对这首诗有印象。
“衣上征尘……”石头清了清喉咙,不停的眨着眼睛,“呃,呃……”他的脑中只出现几个空白方框。他瞟了一眼母亲,看见她眼里的期盼被焦急和后悔取而代之,她后悔自己不会背这首诗不能帮助儿子,焦急陷入无计可施之境。
李诚意偷偷指了指面前的酒樽,石头恍然大悟。虽然诗集上的字并没有清晰地、完全地呈现在他的脑海里,不过,他觉得这首诗肯定是这样的“衣上征尘战酒神,远游处处皆有朋,此身怎是读书人?细雨知我心如焚。”
诵毕,为了应诗中的景,石头看看身旁,想要豪饮一樽酒。无奈酒樽全在父亲和李诚意面前,他只好仰头做出一个饮酒的姿势,以抒胸臆。
李夫人扬眉吐气,拍手称快,忙不迭给儿子夹了一个大鸡腿。李善长咬紧牙根,握紧拳头,阴沉着脸。
李夫人笑道“相爷,怎么样?儿子还行吧,你就别再生气了!”
“还行?这就是你教的好儿子,叫仲谦来!”李善长的脸阴沉得可以挤出水来,两道浓眉凶狠的像剑拔弩张的斗犬。
卢仲谦是李家的书童,主要负责陪公子读书写字。他与石头不同,他非常爱好读书。李善长让石头读的书,石头不愿读,卢仲谦却本本倒背如流。
李夫人觉得情形有些不对,可她却不好开口阻止。卢仲谦很快就来到了大厅,李善长对他说“仲谦,你把《剑门道中遇微雨》背给夫人和少爷听听。”
“是,老爷!衣上征尘杂酒痕,远游无处不消魂。此身合是诗人未?细雨骑驴入剑门。”
“这,这好像没有石头背的那个好听。”李夫人知道石头背的是自己瞎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