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释沙竹一番流畅的解释后,石头目瞪口呆,心悦诚服“师父,你太了不起了,你教我,我一定好好学!”
在两个月的时间内,石头学会了毫无破绽地转移别人的注意力,轻而易举地掌控他们的心理,不露痕迹地从无到有,从有到无变幻。
比如将一枚铜钱变出十枚铜钱,十枚铜钱又变回一枚铜钱。他还能神通广大地将画里的死物变成鲜灵活现的活物。
比如画里的牡丹一层层舒展开花瓣,沾着露水,招来蜜蜂;画里的鲤鱼穿出画卷,在案几上活蹦乱跳。
至于令人痛彻心扉的咒语,比如覆水难收,破镜难圆,在石头手里都会被一一破除。
他还会一些惊险刺激,老少不宜的戏法,比如吞云喷火、吞刀、穿心,把自己变成恶虎豺狼。他觉得最有用的遁术,释沙竹也毫无保留的传授给了他。
石头从来没有如此兢兢业业的对待过一件事情。他把每一种戏法和心得都详细地记录在本子上,每一天都写下比他过去十六个春秋所写的字还要多得多的字。
凭借词汇量的扩充,他新奇的发现曾经令他不屑一顾的书本隐藏着前所未有的乐趣。
这两个月他不可避免地培养了一个怪癖,面对无处不在的铜镜——它们曾被他称作“怪癖专属物”,现在已然成为他最亲密的伙伴。
他无法不在它们面前挑剔自己的一举一动,醒来的样子,睡前的样子,伸懒腰的样子,吃饭的样子,大笑的样子,灵活飞舞的手指的样子……
他第一次对自己的每一处地方有了最清晰的了解,并且对它们与生俱来的模样心满意足。
在象山山腰的两个月,不只是石头收获了硕果累累,释沙竹也在山谷中侥幸寻得那根被农青山遗弃了二十年的神农鞭,并把它交给主上。
释沙竹见石头已经基本学会了他的手艺,而他待在一个没有农青山和农青云的地方已无任何意义,便决定下山前往神农宫。
石头寸步不离跟着释沙竹,固执的认为自己只学到了冰山一角,而释沙竹是一个永远也挖不完的宝藏。
农青云把农青山带回神农宫后,好酒好菜招待,还常常与农青山相叙往日师兄弟的旧情。
他是一个极有耐心的人,他知道要撬开农青山的嘴,套出神农鞭的下落,并不是一两个月的事。
农青山对农青云的热忱相待并不领情,依然保持一贯的冷漠与不易接近。
他知道农青云虽然嘴上不再提神农鞭,可是却无时无刻不在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那些进进出出给他送点心饭菜的人,那些每日两次,绝不间断地给他整理房间的人,他们的眼神时而专注深沉,时而飘忽不定,他们的心里所背负的远远比手上的活计沉重。
农青山过惯了寺院寂寥冷清的生活,他比农青云更有定力。
他看似每日只是待在房中研读经书,其实趁天黑所有人入睡之后,穿梭在神农宫的每个角落,甚至冒死进入后山禁地,直到清晨的一丝曙光照在他的身上,他才无奈离开。
夜晚是农青山最清醒的时候。
夜色越浓,他心中的仇恨就越多。黑暗好像是一个张开血盆大口的魔鬼,无情地将他一步步推向深渊。
农铁舒是唯一一个在农青山心里产生了一点光亮的人。
她在海会寺潜伏了半个月后,便回到了神农宫。她自然一无所获,因为神农鞭根本不在寺院内。奉父亲的命,她对师伯照顾得无微不至。
农青山对这个侄女有一种莫名的好感,似乎由来已久,有时在恍惚之间,他竟然把她当做了自己失踪已久的女儿。
一个深秋的黄昏,在日头隐没之前,农青云把农青山带到了神农宫的后山禁地。
这个禁地是专门炼制绝顶毒药与解药的场所,只有历代掌门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