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轻描淡写。
吴老爷哼了一声。“管家,门外是什么情形?”
“老爷,门外都是谷里的人,有大约两百多人。”管家心有余悸,就像刚摸过老虎的屁股。
吴老爷低头沉思,既担心外面的人会闯进门里,又担心在门外会被他们团团围住。
他没有办法权衡,到底哪一种更危险。无论他面对哪一种情形,他都像是一只待宰的羊羔。
“吴老爷,如果你没有做亏心事,百姓们不会伤害你。如果你……”
“我们出去瞧瞧。”吴老爷当机立断,在承认做亏心事和无可避免的危险之间,他明智地选择了后者。
“吴老爷,请叫上吴家小姐,可不能少了她。”青敏说道。
直到此时,吴老爷才露出了惊慌失措的神色。
“叫她做什么?”吴夫人以几乎可以掀翻屋顶的声音大吼,“她从来都不见人!”
“吴老爷,吴夫人,她必须在场。”青敏试着以柔克刚。
吴老爷的脸色由白转青,吴夫人离扯下脖子上的佛珠只有一步之遥。
“你们欺人太甚!”吴老爷一字一顿,这是他平生遇到的最大威胁。
他不怕张家,不怕李家,也不怕耿家,他哪一家都不怕。
他怕他们联合起来,门外那些人可以把他们家的人踏成肉泥。
“走吧,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没有对不起乡亲,乡亲们也不会对不起你!”青敏不再劝说,以从未有过的威严神情颁下最后通牒。
吴老爷带着全家人走出了大门,还带着他一直倚靠的侥幸。
院子外,两百多道目光像是两百多根绳索,吴家人“五花大绑”站在刑台上,等待着上天的恩赐和怜悯。
“各位,今天把大家都请到这里来是为了要揭开一个真相。”石头开门见山,“各位都知道你们的神医海大叔上个月疯了。他的疯病并非无缘无故,而是有人故意加害于他。”
人群中有人狂躁地挥舞拳头:“胡说什么!我们这里民风淳朴,怎么会有害人的人?你是哪里来的奸细,是不是想挑拨我们的关系?”
“有谁会害海大叔?”
“你不怀好意,滚出诚实谷!”
青敏紧握铜棒:“大家不信石头,还不信我吗?我在这谷里住了这么长时间,哪一家的忙,我没有帮过?冯老爹,你们家的牛是我帮着接生的吧?要不现在你家可没有牛奶喝!”
青敏指着挥拳头的那个老汉:“还有,庆家老二,你们家的稻子是我帮着割的吧?要不今年你们家就没粮食了。”
人群中一个最高个的人把头缩了起来。
“青敏,我们相信你!”
“海大叔人这么好,害他的人不得好死!”
“我们一定要抓出凶手!”
场上的局面出现了戏剧般的逆转。
“各位不要急,先听我说!”石头提高了嗓门,“海大叔的疯病和他治疗的五个病人有关。他们是东头的吴根大叔、张丙大叔、王铁大叔、西头的秋儿和小豆。”
所有人都前后张望寻找这五户人家,站在他们身旁的人像是被幸运光环笼罩一般。
这五户人家都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们很有可能也会被要求和吴家人站在一起示众,因此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将周遭的议论视为自然界不和谐的音符。
“吴大叔,你得的是什么病?”石头转向其中一人问道。
“痈疽。”吴大叔低着头,耳根和脖子通红,声音小的像是蚂蚁搬家。
“痈疽!”吴大叔身旁的一个人激动地传递只有他可以听得到的声音。
“什么部位?”
“背上。”吴大叔抬起了头,扩出正常的音量。他不会再给别人机会传递他的话,那一声从别人口中传出的“痈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