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朱长叹了一口气,几片雪花钻入他的口中。
定远侯王弼走出自己的帐篷,来到朱身旁。
“晋王殿下不必叹气,在漠北作战就是这样,需要耐心。不像在中原地区,要么攻要么守,定好方案即可作战。这漠北地势广阔,气候恶劣且多变,有时大雪,有时沙暴。这种情况下,我们不可贸然出击。否则非但找不到敌军,我军兵士也将会在寻找敌军的途中伤亡惨重。到时就算找到了敌军,我军将士所剩无几,还如何能作战?”
“知道了,王将军。”朱心烦意乱地敷衍着,转身走入帐篷。
本来朱和傅友德计划好,由傅友德率军跟随他出长城古西口。
可是天不遂人愿,朱元璋驳回了他的请求,指派了王弼和赵庸听他节制,而将傅友德调到朱棣军中。
很显然,朱元璋故意拆散朱和傅友德,因为他们的姻亲关系。
朱对王弼和赵庸并不十分信任。
一则他觉得傅友德多次北征,经验比他俩丰富。
二则,王弼和赵庸与他关系一般,未必会真心实意地帮他出谋划策。若是打算自己抢个头功也未尝没有这个可能。
“燕王和傅将军怎么样了?他们也和我们一样在干等吗?”朱拨弄着炉火。
“探子回报,他们没有任何动静,肯定也没有找到乃儿不花。”
傅友德出发前已经和朱商量好,他不会给朱棣任何有用的建议,任由朱棣一人指挥。
这让朱觉得公平。
朱棣也是第一次来这漠北,毫无作战经验。朱相信自己束手无策,朱棣必然也是一筹莫展。
在冰雪世界的另一头,鹅毛大雪一片片打在燕王朱棣的头上和身上。
它们试图唤醒这个沉思中的男子,劝他不要妄想征服它们。
朱棣不为所动,像松树一样顽强地站立着,他坚定的意志引领着他的躯体傲霜斗雪。
“殿下,进去吧,我们商量一下对策。”道衍打着一把伞,走到朱棣身旁,将伞移到了朱棣的头上。
为了掩饰身份,道衍的模样已经大变。他套上了假发套。石头又为他凹陷的脸颊做了脂肪填充的手术,修减了他过于浓密的眉毛。
原来面目可憎的病虎变成了一只慈眉善目的老猫。
“嗯。”朱棣答应一声,与道衍一起走入帐篷。
“殿下,赶紧来烤一烤,你看你的脸冻得通红。”石头双手放在炉子上,不停的搓揉。
朱棣脱下披风,坐在了石头的旁边。
“《孙子兵法》说,兵贵胜,不贵久。况且这是在蒙古人的地盘上,宜速战速决。否则我军粮草大量消耗,兵士越发疲乏,结局只有两种。要么无功而返,要么敌方在我军疲惫之时突袭,不战而败。”
朱棣低着头,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没有在意雪花变成的水珠顺着他的脸庞往下淌。
“燕王说的是。”道衍说道,“双方作战通常弱守强攻。敌方弱,我方攻。敌方强,我方守。此次我方兵力十倍于敌方,攻为上策。但进攻需知己知彼,现在我方不能清楚地了解到敌方的情况,因此不是进攻的良机。”
“嗯。”石头点点头说道,“我同意大师的看法。上兵伐谋。只有在了解了对方的情况,作出具体的谋略之后才能进攻。现在我们连敌方的位置都未探察到,贸然向草原深处行军,若迷失了方向,在如此恶劣的天气条件下有可能全军覆没。”
朱棣叹了一口气:“如果此次敌寡我众的战役我都赢不了,父皇可能以后都不会多看我一眼了。我再没有机会接触到政权的中心,更不可能拥有兵权。这场仗我必须赢!”
这是他第一次北伐,对他的意义非比寻常。
他若凯旋而归,朱元璋定然会在今后的日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