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自己的目标制定的那些计划像猎人的诱饵一样,让他一步步落入圈套,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营帐内用木板搭起来的简易桌子上放着几个毫无生气的菜肴。
它们对自己的主人极其厌恶,为什么它们总是被摆在几块粗糙的木板上?为什么它们享受不到油的滋润,酒的芬芳,醋的醇香?它们曾经浓郁的香味,诱人的色彩,精美的摆设全部变成了美梦。
“去,把膳夫给我叫来!他是不是瞧不起我这个晋王,竟敢做这等难以下咽的饭菜给本王吃?”
朱大动肝火,他的自信心和这些寡淡又不新鲜的菜一样奄奄一息。
他怀疑所有的人都不怀好意,任何人都在看他的笑话。
在一旁伺候的侍女琴儿胆战心惊,心急如焚。
膳夫土生是她的情人,她知道土生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能力,在什么都缺的情况下,还是弄出了几个小菜。
此时如果把土生叫来,定然是一顿羞辱与责罚。
“殿下,其实……这些菜……已经是军中最好的食物了,”琴儿颤颤巍巍地说道,无论如何,她必须为土生申辩几句。
“其他将士们吃的都是咸菜窝头,还有的挖野菜……”
话未说完,一盘色泽暗淡的红烧肉从盘中蹦了出来,在空中翻了几个跟斗,最后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盘子倒扑一面,顽强的在地上打转,坚持了一会也安静了。
“让你去叫人,你居然在这里训斥本王!既然你这么喜欢吃这些菜,来,把这地上的菜吃光了!”
朱面红耳赤,青筋暴跳,他站起身来,一脚踏在肉块上,又狠狠地往上面吐了几口唾沫,瞪着琴儿的眼睛冒着火焰。
另一名侍女菱花赶紧上前安抚朱:“大王息怒!琴儿不会说话,奴婢带她去找膳夫。”说完,她拉着琴儿跌跌撞撞出了营帐。
土生有气无力的坐在炉前的小板凳上。
炉火已经熄灭,几根野菜和一点水躺在冰冷的锅底。
这半个月以来他都是用野菜裹腹,面黄肌瘦,手脚乏力。不过他每日还是得为了三餐可以做出几个可口的菜肴,赢得晋王的一点笑容而绞尽脑汁。
昨夜,他一整夜都蹲在雪地里,终于捕到了一只瘦弱的雪狐。不管怎么说,这两天给晋王吃的荤腥算是解决了。
抽抽搭搭的哭泣声由远及近,土生从恍惚中清醒过来。
这声音很熟悉,好像是琴儿的声音。他还没有站直,菱花扶着琴儿已经掀开了帘子,出现在他的面前。
“出什么事了?”土生迈开脚步,一阵眩晕袭上脑袋。
他抱住自己的头,缓了片刻后,迎上前去。
“快坐下!”土生拉住琴儿冰凉的手。
她披头散发,嘴唇不停哆嗦,泪水已经在脸上结成了冰。
土生拂去琴儿脸上的冰片,拉着她的手靠近炉火,轻声细语道:“别哭了,告诉我什么事。”
琴儿低着头,无法用言语表达的苦楚形成一串串苦涩的泪水。
土生看了看菱花,惊慌地问道:“菱花,怎么了?有人欺负琴儿吗?”
菱花咬了咬嘴唇:“大王叫你赶紧过去,他现在正在发火,你,你小心点!”
她觉得自己在送土生进火坑,可是她们这种微不足道的贱婢又有什么办法呢?
土生惴惴不安地来到朱的营帐内。他还没有看清朱在哪里,一盘菜就呲牙咧嘴的招呼了他。
土生不敢躲闪,盘子正中他的脑门。菜汁四处飞溅,钻进他的眼睛里,模糊了他的视线。
土生赶紧跪下,全身不停地发抖。
“这是给本王吃的菜吗?”朱激烈的情绪透支了他的体力,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大王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