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一轮明月赶走了几日来的连绵细雨。皎洁的月光温柔的抚慰着大地。
石头收拾好行装,留下一封信,没入沉沉的月色中。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打赢这一场仗,可是他必须上战场,不能做一个逃兵。
再过十二个时辰就迎来了除夕之夜,瑶月宫披红戴绿,张灯结彩,兴奋的要把自己终于迎来了好光景的激动之情告诉世人。
权倾后宫的李贤妃自尽身亡,与恕妃交好的张美人得到朱元璋的宠爱,恕妃因此也恢复了原来的地位。
这一切后宫变故看似和恕妃没有关系,只是她运气特别好罢了。
其实不然。运气如果一直在一个人身上,那么就并不只是单纯的运气。
石头谨记母亲的交代,隐藏自己的身份,入夜时分才潜入皇宫。
恕妃是他最先想起的有可能搭救他父母的人。
其实他也没有报多大的希望,他知道后宫不参与政事,但这是他唯一能做的。
“恕娘娘!”石头跃入了瑶月宫的宫墙,站在窗外低声呼喊。
恕妃睡得很轻,她听出了石头的声音,急忙起身开了门。
“石头!”恕妃压低嗓门,担忧在她的脸上和声音中一览无遗。
“快进来!”石头才进门,恕妃就紧紧抓住他的胳膊,好像害怕以后会看不见他一般。
“你从哪里来的?没被别人发现吧?你没事吧?”
石头摇了摇头,鼻子发酸:“恕娘娘,我没事,我从北平来,刚刚到应天。”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恕妃轻轻抚摸着石头的后背,“来,先坐下,喝口热茶,冻坏了吧?”
宫女小云披着一件衣裳,揉着眼睛,梦呓般地问道:“娘娘,有什么事吗?”
“小云,你醒了?那你去泡一壶热茶来。”恕妃道,充满爱怜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石头。
“恕娘娘,这么晚了,我……”石头难得在恕妃面前局促不安,要让恕妃帮自己的爹娘,他觉得难以启齿。毕竟这是一件会连累他人的事。
“别跟我这么客气,我一直把你当儿子看。你们家有难,我岂会袖手旁观?”恕妃先提到了李家之祸,还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恕娘娘,我爹犯了什么重罪?罪至抄家?”石头把脸转向奉天殿的方向,高挑眉毛,怒目圆睁,一只手情不自禁地比划着,毫无掩饰他对朱元璋的愤怒。
“石头,冷静点!你这样子很容易闯祸!”恕妃苦口婆心,“鸡蛋不去石头碰,可是办法总是有的,人只有在理智的时候才能解决问题。”
石头的手无力的垂下,他也很想冷静,更想解决问题,可是他的心里有一团火烧得他痛苦不堪。
小云端来了刚砌好的红茶。
恕妃给石头斟了一盏,递给石头。
“来,先喝口茶。你慢慢听我说。几日前信国公向皇上禀报,你爹和他借三百士兵修葺凤阳的房子。皇上对借兵的事最为敏感,三百不是一个小数目……”
“借兵修房子也要抄家?我爹那么大年纪了,难道还会造反吗?”石头努力压制的怒火又像爆米花一样四处飞溅。
“不许再生气,要不我不说了!”恕妃佯装发怒,把脸转向另一侧。
石头咬了一下牙关,赌气的端起红茶,把他的怒火暂时一起咽了下去。
恕妃看见石头坐如针毡,又于心不忍,抓起石头的手,眼睛中充满了母亲的关怀。
她柔声道:“马皇后临走前嘱托我一定要照顾好你。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出事,我也会尽力救你的家人。但是你要答应我,一定要听我的话,不要意气用事。”
沉默许久,石头终于战胜了激烈的负面情绪。
过去这两三年以来,他一直以为自己在一天天成长,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