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一点也没有听说,宫里的大臣口风真是严。”宝通露出从未有过的惊慌。
“和胡惟庸案有关,大家都不敢提起。”石头说道。
宝通点了点头,将一只手搭在了石头的肩膀上,既想给他一点依靠,也想看一看这只肩膀能承担多少。
“法师,我没事。事已至此,我只能尽全力去救我的爹娘,不能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伤心上。”
石头抿了一下嘴唇,转瞬之间便即产生了一丝恐惧,他怕自己的信念维持不了多久。
“好小子,你长大了。你把你所知道的都告诉我,我也会尽全力救你的爹娘。自从上次马皇后出殡,我为葬礼安排法事后,我和朝廷里的人走近了许多,我会托他们帮忙。要是不行,我就亲自去求皇上,虽然我在他眼里或许连一个太监的分量都不如。”
“大师……”石头眼里泛着泪光,两颗泪珠挂在长长的睫毛上,像是春枝上的雨露。
看到石头的信之后,朱棣立即骑上自己最快的马,连夜赶往应天府。
他对石头有一种说不出的情感,好像他们认识了很长时间。
相对于道衍而言,石头与他年龄相仿,更能走进他的心里。
此次北伐石头小试牛刀,展现了无人可比的才华。朱棣相信石头以后一定会成为自己最得力的干将和像亲兄弟一样的朋友。
他的亲兄弟遇到了难处,他有什么理由袖手旁观?
朱棣知道自己没有能力劝说父皇,但他想到了太子朱标。
他和朱标感情很好,甚至好过他的同母兄弟朱橚。
对朱橚好,只是因为朱棣觉得有义务照顾他的弟弟,而朱标却是可以和他真心沟通和交流的知己。
太子朱标欣赏燕王才智过人,燕王朱棣敬重太子宽容仁厚。
朱棣深知父皇对太子十分器重,对他的建议自然会再三思量。
李善长被牵连进胡惟庸案的时候,不仅是马皇后,太子也向父皇求了情。
晋王北伐失败而归,兵马损失惨重,而后自暴自弃,还是太子向父皇求情,晋王才幸免于被流放。
东宫的宫殿素朴庄严,没有金雕玉砌,没有珠围翠拥。
为数不多的奴才和奴婢各自奔忙。他们显然没有狗仗人势的神气,尽心尽力的维护着太子高贵的品格。
朱棣在一个谦卑恭敬的奴才引导下来到了正殿。
这个奴才没有吆喝其他婢女,亲自动作麻利地给朱棣沏好了一壶大红袍。
沸水的热气和大龙袍的香气争相从茶嘴口往外冒,引诱来客馋涎欲滴。
朱棣挥挥手,示意奴才退下。
尽管十分信任大哥,朱棣还是不安起来,他想一个人静一静。
他心不在焉地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往嘴边送。
“哎哟!”
茶水毫不客气地烫得他呲牙咧嘴,他心烦意乱地把茶杯放下,用手托着腮帮陷入沉思。
他该怎么和大哥解释他如此关心李善长的案子?
不能让别人发现石头和他的关系,一来是为了保护石头,二来也是为了保护他自己。
更重要的是不能让父皇知道他来求过大哥。
大哥或许会相信他随便找的一个理由,父皇绝不会信任他。
“四弟,你怎么来了?”朱标走入殿内,满脸惊喜。
他摊开双手,直到碰到朱棣的胳膊,紧紧握住:“我太高兴了!你去北平这些年来,我总想着我们兄弟能见上一面,像以前一样下象棋,赛赛马,那真是人间的乐事!”
朱标的热情和笑容增加了朱棣的信心,他丢开还没准备好的说辞,打算见招拆招。
“大哥,我一直想回应天,想来见你。可是我刚到藩地这几年,要做的事实在太多了。我还太稚嫩,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