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身体靠了过去。
她闭上眼睛,眼前全是金星,她喘着粗气问了最后一句话:“那……那石头呢?”
“呃……”寺僧抿着嘴唇,徐妙锦从那道不肯张开的缝中看见了后面的深渊。
“他和道衍大师一起遇刺了。”
黑色,漫无边际的黑色占领了整个世界,徐妙锦失去了知觉。
薄暮时分,徐妙锦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薄被,头顶上是粗糙的房梁和青瓦。
房间很小,四周空空如也。
她在哪?发生了什么事?她怎么会躺在这里?
昏沉的脑袋像是生锈的齿轮,咔嗒咔嗒的响,但不曾移动半步。
她坐起身来,使劲敲着自己的头。
“施主,你醒了?”一个和尚走进屋来。
她呆望着和尚的脸,一瞬之间,记忆蒙着黑色的外纱朝她扑面而来。
从那张嘴里,她听到道衍死了,石头也死了。
她为了救太子从应天赶到北平,再赶到庆寿寺,她听到噩耗,就是这样。
事情很简单,她早该想起的。
“天哪!到底发生了什么?”徐妙锦痛苦地扯着自己的头发。
母亲去世的时候她撕心裂肺,父亲去世的时候她痛不欲生,现在,她又失去了两个亲人。
那种不肯一下子结果她的性命,而是要慢慢折磨她的痛又一次与她的身体交会,与她的心灵重逢。
那种痛,她无法对人言说,因为她不知道哪里在痛。
“施主,节哀顺变!”和尚黯然伤神,把一碗粥和两个馒头递到徐妙锦面前,“你昏迷了一天,吃点东西吧!”
“哇!”徐妙锦吐出一大口苦水。
“施主,你病了,我去叫方丈来,他回寺了。”和尚把粥和馒头放在案几上,就要走出屋子。
“别……别去!”徐妙锦伸出一只手,半闭着眼睛,尽管嘴巴张得老大,还是上气不接下气,就像污水中奄奄一息的鱼。
过了半晌,徐妙锦缓过劲来。和尚一直在旁边垂手而立,不敢离去。
“谢谢你,师傅,我没事了,你去休息吧。”
“施主,你吃点东西,有事叫贫僧。”和尚不敢要求留下,毕竟面前是一个女施主。
徐妙锦踉踉跄跄地走到案几旁,端起粥,“咕嘟咕嘟”地就往肚子里倒。三两下,碗就见底了。
她用手臂的衣袖抹了抹自己的嘴巴,粗鲁的像个乡下的老妇。
然后,她又抓起馒头,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不是因为饿,更不是因为好吃,而是因为她想尽快恢复体力。
痛苦抓耳挠腮,它拿徐妙锦没有办法,它被逼到了暗无天日的角落封存起来。
食物让徐妙锦的脸色红润起来,意志让徐妙锦决定继续自己未完的使命,同时这也是不让痛苦得逞最好的方法。
她的姐夫也在北平,她必须去找姐夫。姐夫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大哥中毒身亡,他一定会找来解毒的人。
燕王朱棣穿着无坚不摧的盔甲,手执威风凛凛的燕尾枪,意气风发的站在整装待发的军队前面。
尊奉父皇的旨意,他将率领骑兵前往大宁巡边。
对他来说,这不仅是一次巡边,更是父皇对他的重视。
随着朱元璋的年纪越来越老迈,兵权也一步一步回到了姓朱的手里。
他以前所倚仗的那些老将运气好的解甲归田,运气不好的尸首异处。
他抛弃了袍泽旧义,剪断了患难真情,姓朱的江山必须控制在姓朱的人手里,这是朱元璋自始至终的执念。
自从太子朱标患病,秦王朱樉流放以来,晋王朱和燕王朱棣进入了朱元璋的眼帘。
朱棣曾经和朱较量过,朱棣旗开得胜,朱落魄失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