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至正二十四年六月,高丽使臣来访。
当时朱元璋刚刚消灭了陈友谅,被拥立为吴王。
高丽使臣向朱元璋求救,赶走进犯的女真部族。
朱元璋正准备集中兵力对付张世诚,没有当即应允高丽使臣的请求。
高丽使臣在十醴香醉酒,大放厥词诋毁朱元璋,随后销声匿迹。
除了十醴香是新增加的消息,其余的都和当年恕妃告诉红石的一模一样。
红石心中忐忑,十醴香在他眼里失去了往日的欢乐。
红石对它有一种怨气,同时又有几分恐惧。
揭开往日的伤疤需要勇气,他鼓动着腮帮,轻轻往外吐气。
“小二,把掌柜叫出来!”红石面无表情,像是个来找茬的客人。
“客官您稍等,小的这就马上去叫!”小二不敢怠慢,赶紧冲进后堂。
很快,一个矮小精明,满脸堆笑的老头急匆匆的走入大厅。
“客官,您有什么吩咐?”老头的声调里自带着一种降温的效果,火气再大的客人也不好意思再急赤白脸。
“这十醴香是你开的?”
“客官,十醴香是在下祖上传下来的基业。”
“你在这店里待了多少年了?”
“有三十多个年头了。”老头稀疏发黄的一绺胡子骚动起来,它们见证了基业的传承。
“元至正二十四年六月,高丽使臣在你这里醉酒大闹的事,你可有印象?”红石开门见山。
“至正二十四年六月……”老头眯缝眼睛,锐利的光芒在他的家当上来回扫荡。
他忽然点点头,眼珠瞪得像豆子一样圆,几乎马上就要从眼眶里滚落。
“高丽使臣说了对皇上不敬的话,皇上派人来拿他的时候,他已经遁逃。在下对天发誓,对着历代祖宗发誓,在下绝不知道他逃去哪里了!”
老头以为红石是朝廷里的人,十年前对他的审问至今没有画上休止符,他的额头上冒出了几颗汗珠。
“高丽使臣在大厅还是包间喝酒?有几个人?”红石没有体谅老头,他的声音像冰一样冷。
“在二楼北面最靠里的一间。有两个人。”
“两个人?带我去!”红石转身走向楼梯。
“客,客官,稍等……”掌柜面露难色,小眼睛滴溜溜的转了好几圈,终于坦然地停在了红石的脸上。
“那一间现在有客人,在下先上去和他打一下招呼,让他即刻离开!”
掌柜庆幸自己的精明,精明让他逃过了很多劫难。
如果不是他精明地看出了红石是朝廷里的人,他又岂会冒着得罪客人的风险?
现在得罪了一个客人,他却保住了自己的性命,保住了祖上的基业,一切都归功于精明。
被掌柜连求带哄请走的客人出现在了二楼楼梯的转角。
一顶硕大的斗笠遮住了他的半边脸,他身材魁梧,步履轻盈,眨眼的工夫就下了楼。
掌柜小跑着跟在后面低三下四地赔罪,戴斗笠的人头也没回,出了大门。
掌柜望着他的背影,不知是否他心中有怨,因为他走得比自己跑得还快。
红石的目光也没有离开过他,并且从他的背影认出了他。
李识庐!
红石看到了他耳垂后面的一块黑色胎记,没错,他的身材,他走路的姿势和李识庐一模一样。
他就是李识庐!他怎么会在这?二楼北面最靠里的一间屋子里的人竟然是他!
他只是来喝酒吗?红石没来得及多想,掌柜就到了他的面前。
“嘿嘿,那客官可能有点生气了,没事,下回来的时候,在下请他一顿。”
老头自鸣得意,他的算盘从来不会打错,他的每一个子都能叮当作响,被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