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皇太孙也会和我们一起造反吗?”
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确认,这次拜师宴安全至极,并且还能获得无与伦比的利益。
他对太子妃和皇太孙的判断不会出错,他们需要他,他也需要他们。
在他的后半生中,没有什么会比这次拜师宴是更颠扑不破的决定了。
“大将军光临,蓬荜生辉!”看到蓝玉跨入门槛,太子妃满脸堆笑,牵着皇太孙的手迎上前去。
“炆儿,赶紧给老师行跪拜之礼!”
“不急不急,拜师宴还没开始呢!臣应有礼数在先。末将见过皇太孙,见过太子妃!”
蓝玉抱拳鞠躬,盎然的兴致使他俯身屈就的行了他原本认为不该他行的礼。
“古有伯乐选良骏,今有蓝玉效贤君!蓝玉三生有幸可以为皇太孙之师,蓝玉定然粉身碎骨,不敢辱帝师之名!”
蓝玉红光满面,慷慨激昂,俨然把这个小小的十醴香当做了至尊无上的奉天殿。
皇太孙微微张嘴抽动了一下,感觉蓝玉言过其实,但又不好泼蓝玉冷水。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母亲,太子妃泰然自若地点了点头:“将军谦逊,炆儿之福!”
她向朱允炆使了一个眼色。
朱允炆上前扶住蓝玉的双臂:“蓝将军勿要多礼,允炆受之不起,哪有老师给学生行礼的?”
蓝玉直起身来。朱允炆赶紧朝他拜了三拜,身子弓的比他更低,头垂得比他更久,极尽谦逊之能事,这是太子妃临行前的再三嘱咐。
蓝玉心花怒放,想着他辅佐皇太孙的决定甚至比辅佐太子更妙,因为他是长辈。
尊长敬贤,他多了一份优势。
“大将军请入席!”太子妃伸手指向静待蓝玉的豪华酒席。
蓝玉不再客气,大摇大摆的率先坐在了主位上。
伯侯们依照惯例,默契的坐在了适合自己的位置上,并且自觉的在蓝玉的身旁留出了两个给太子妃和皇太孙的位子。
蓝玉环顾众位侯伯,发现少了一人,他的嘴角下沉了一寸:“定远侯王弼呢?”
众侯伯面面相觑,挂着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散去。
鹤寿侯张翼笑道:“将军莫急,定远侯怕是被自家的孙儿缠住了,呵呵,很快就会到了。这等喜事他怎会不来?”
其他人赶紧附和。谁会愿意打破这种喜庆的气氛?谁会愿意给自己美好的前程平添烦恼?
三人成虎,更何况是十四人。
蓝玉刚刚要张开的敏感触角又像含羞草一样合上了。
定远侯爱来不来,他太老了,老的连小孩都怕了!他确实也没有来的必要,等到皇太孙坐上了皇位,他恐怕也无福消受富贵和权势了!
被十几个人惦记的定远侯王弼确实在家里陪着自己的孙子。
一个五岁的男孩依偎在王弼的怀中,揪着他的胡子,奶声奶气道:“爷爷,我想看一看你的刀!”
王弼抬眼望了一下挂在墙上的双刀,今日他已经看了它无数次,也无数次想拿起它。
王弼十几岁的时候就开始练双刀,在乡里有“双刀王”的美称。
朱元璋赏识他的才华,把他招入了红巾军。
王弼的铁蹄遍及大江南北,北上伐元,征战西番,他的双刀打败过张士诚,拦截过陈友谅,斩杀过铁木儿不花。
从指挥使到定远侯,他付出了一辈子的代价。
他是一个谦虚谨慎,从不妄自菲薄的人。
他善于思考,无论在危险的时候,还是在安乐的时候。
王弼和太子武人集团的其他人不同,他并非对于蓝玉的带领一味地认同。
一听到拜师宴的时候,他就觉得是一个陷阱。
他们十几个伯侯从未聚集在一起过,因为深知朱元璋杯弓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