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如何才能知道?”
“必须……提炼。”
“要多久?”
“大概……三天。”
“朕有一个更好的方法。”朱元璋走到刀架旁,抽出一柄利剑。
潘御医扑通跪在地上。
他没想到皇上的暴怒比他想象得来得更早,自己剩余的时间比他想象的来的更短。
朱元璋利剑一挥,马鞍的鞍座断为两截,金丝楠木无奈地裸露出一整片,一整片暗沉的纹理。
“你把这木头煮了吃吧,朕相信不用三天就能见分晓。”朱元璋把剑扔在地上。
听到“哐当”的一声,潘御医才知道自己的脑袋还在脖子上。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潘御医拼命磕着还能动的脑袋。
“朕如何息怒?朕知道它是毒药,你这个御医却不知它是什么!朕留你这个废物做什么?太子就是被你们这一群窝囊废害死的!”
朱元璋的咆哮冲上了殿顶,黄瓦啪啪作响。
“毒药?”潘御医如梦初醒,“这是害死太子的毒药?”
“你现在终于承认太子是因中毒而亡的了?”朱元璋飞起一脚,狠狠踹向潘御医。
潘御医在地上打了一个滚,脑袋撞上金丝楠木的圆柱,失去了知觉。
自从潘御医踏进乾清宫的那一刻,他的命就已经不属于他自己了。
潘御医不知道自己何时上了天堂,这是朱元璋留给他的唯一恩惠。
在昏迷之中,朱元璋一剑了结了他与尘世的缘分。
朱元璋不允许皇宫中有活人知道太子死亡的真相。
他揭开了真相,却又要亲自掩盖真相。他的江山比任何真相都要重要。
他为太子心痛,可是他却无法为太子报仇。
秦王拖着病体奉皇上诏令来到了皇宫。
自从他被贬到云贵之后,父皇没有看过他一眼。
在太子的葬礼上,父皇和弟弟们悲痛的心紧紧团聚在一起,他的心独守黑暗,像鬼魂一样飘荡。
他的父皇放弃了他,他的家人放弃了他,他也放弃了自己。
大哥在西安出了事,他知道父皇和弟弟们都在怪他,甚至会把这想象成是他的阴谋——为了高高在上的太子之位。
原先他或许是有那么一点不切实际的幻想,随着邓氏的离开,经历过被家人误解和孤立,他什么都不再想,只求父皇能原谅自己,弟弟能相信自己。
朱元璋的诏令像落入干涸稻田中的一滴水,朱樉的病体又焕发出了生机。
龙案上横放着一柄出鞘的剑,龙椅上的朱元璋眼睛里射出和凛冽的剑光一样冰冷无情的光。
朱樉伏在地上,消瘦的躯体失去了往日的气概:“父皇,儿臣错了!”
“错在哪了?”
“儿臣不该在斗鸡大赛上义气用事,儿臣不该逼得高丽人对大哥下手……”
“敢对你大哥下手的人恐怕不是高丽人,而是……”
“父皇!”朱樉抬起头来,被冤枉的恼怒扭曲了他的脸,“父皇这是何意?”
“何意?哼!看看这个,你就知道是何意了。”朱元璋把一截金丝楠木扔到朱樉面前。
金丝楠木翻了好几个跟头,溜到了朱樉的身后。
朱樉转过身,爬到金丝楠木面前,紧紧的抓起它,像是捏住了死敌的要害。
“这是?”朱樉大惑不解,他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个东西。
“哼!你不认得它?是不是因为它脱了精巧的伪装,连你自己都不认得了?”
“儿臣真的不知,求父皇告诉告诉儿臣这是何物!”
又一个东西从阶梯上飞了下来。由于它的体积更大,重量更重,它只翻了一两个跟头,就停在了朱樉的面前。
“马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