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丫鬟荷香喊道。
朱让她称呼观音奴“郡主”,尽管观音奴早已不再是什么蒙古郡主:“您要出去?”
“嗯,你不用跟来!”观音奴边说边往门外走。
“王府里您不熟悉,要不要……”荷香着急的跟在观音奴身后走了两步。
朱给她的命令是照顾好观音奴,不能让她磕着、碰着、伤心了、被别人欺负了。这像是在照顾瓷娃娃,荷香不敢有半点大意。
“你不用跟来!”观音奴又重复了一遍,她说话不多,说的时候一向简洁明了。
荷香不得不停住了脚步,双手却贴着裤缝来回的搓,怎么也停不下来。
观音奴轻快的踏出门槛。来晋王府十多天了,她从来没有踏出过屋门一步,没有好好的看一看这座王府。
走过三四道长廊,经过十几座廊房,她发现晋王府和秦王府的构造几乎一模一样。
她知道离开了后宫,前方一定是存心殿、圆殿和承运殿。
经过存心殿时,王府西南侧的社稷山川坛传来了两个人的说话声。
其中一人像是晋王朱,另一个是女人的声音。
观音奴慢慢向西南方走去。
“王爷,”女人的声音有些哽咽,“臣妾知道您对郡主好,可是您不能在屋里造一个白色的床……”
“那不是床,那是蒙古的穹庐!”朱粗鲁的打断了女人的话。
“就算是蒙古的……什么……”女人没有听明白朱对那张床使用的专用词,她也不想知道,故意用“什么”表示出她对此事的不满。
“您也不能用白色的呀,如果皇上知道……”
“穹庐就是白色的,蒙古人喜欢白色,不是白色的就不是穹庐!你见过白云不是白色的,草地不是绿色的吗?”
朱的话音里满是讥讽,就好像是一个蒙古人在嘲笑汉人。
“王爷!哎呦!”女人叫唤一声。
观音奴赶紧绕过两根柱子,看见社稷山川坛的石阶下站着朱和一个大肚子的女人。
她知道这个女人一定是晋王妃,她听荷香说过晋王妃身怀六甲,还有十几天就要生产了。
晋王妃捂着肚子,略微浮肿但还算是俊俏的脸蛋皱成了一团。
朱皱着眉头斜视着晋王妃。他的眼里有关切之色,可是因为刚才的争执,他不愿表现出自己的关心。
因为身体的疼痛和丈夫的冷漠,晋王妃垂下泪来。
“你顶着一个大肚子,跑到社稷山川坛来就是为了跟本王说这些吗?你有没有尽好妇道,把肚子里的孩子放在第一位?”
朱不想再与晋王妃争执,试图用肚子里的孩子威胁晋王妃,让她赶紧回到自己的房中。
不过他没有想到这样的话重重的伤了一个女人的心,其实即使想到,他也不会在乎伤了晋王妃的心。
“孩子?”晋王妃慢慢抬起头来,逆来顺受的脸忽然改变了模样,眼睛里射出愤怒的光,牙齿咯咯作响。
“我为晋王府延续血脉,你却对这个孩子不闻不问,对我不闻不问,你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
她不再谦称自己为“臣妾”,也不再敬称朱为“王爷”。
“你把你哥哥的女人弄到自己的身边,有违纲常,有悖伦理。你还把王府弄的乌烟瘴气,如丧考妣。你……”
又是一阵疼痛,晋王妃咬着嘴唇拼命忍耐,额头上汗如雨下,唇边血迹斑斑。
“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你……表面上是在为大哥报仇,实际上是贪图你二嫂的美色,所以你!”
晋王妃停顿了一下,恶狠狠地瞪着朱。
他们俩都知道没说完的那半句话是什么,他们也都知道那句话一定会暴露在青天白日之下。
晋王妃拼尽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