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赏的花卉,她还种植了许多药材,比如山大黄,它的叶柄可以挤出甘甜的汁液作为饮品。
另外还有茶藨子、细叶小蘖和石韦,它们的叶子被炒制烘干后会留下沁人心脾的香味,用它们泡出的水比中原的茶叶有过之而无不及。
除此之外,红景天、金莲花、大黄、苍术、地榆、柴胡、赤芍、百合、瞿麦、北沙参、知母、野罂粟、北乌头、玄参、苫参也在晋王府占有一席之地。
观音奴全神贯注地为这些争芳吐艳的花朵浇着水,心无旁鹜,没有一丝杂念。
半个时辰之后,她干完了所有的活,静静坐在一张石凳上。
褐马鸡已经绕过水池,站在了琵琶鹭的身旁,小心翼翼的发出“咕咕”的声音,琵琶鹭“吱吱——嘎”地回应着。
观音奴从怀中掏出一封信,这是她昨日收到的,从秦王府送来的快件。
她没有打开它,只是握在手中,眼里一片茫然。
她不知道信里说的是不是真的,不知道晋王是否真的害死了秦王。
她尝试想象了一下按照儿子告诉她的去做,杀了晋王,她发觉眼前一片黑暗。
一个月前,她还是冬日的寒蝉,虽然活着,但不知道为什么活着。
如今她看到了阳光,看到了前方的路,虽然她还没有接受晋王的感情,不过她知道正是这种感情驱走了她头上的阴霾,融化了她身边的寒冰。
在社稷山川坛的旁边,她从晋王妃口中得知晋王杀了秦王的时候,她震惊过,惶恐过,但自始至终没有产生任何念头。
她不想卷入这些纷争。对她而言,人生最可贵的是爱,而不是恨。
她举目向水面望去。琵琶鹭张开翅膀,绕着水池轻快地飞翔。它的下面,褐马鸡飞快的奔走。一上一下,一白一蓝,那么和谐,那么美妙。
观音奴站起身来,走到油松树下,将手中的信埋入土中。
“郡主,”荷香急匆匆的走入花园,“王爷今日身体不适,他让奴才告诉郡主一声,今早他不能陪郡主用膳了。”
“王爷身体不适?”观音奴的脸色微微一变,“我去看看。”
她心急火燎,心里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苦难还离得她很近,她总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容易获得幸福。
观音奴一路小跑来到了朱的房间。
在房门口,她远远地看见朱平日里健朗威武的身躯蜷缩在床上,她的眼睛不自觉湿润了。
她走进屋里,站在五六尺外,轻声说道:“王爷,您哪里不舒服?”
“噢,你来啦。”朱撑着身体,想要坐起来。
“别,王爷,您躺着吧!”观音奴急得松开交叉在前面的双手,十根手指头痉挛似的弯曲着。
“我没事。只是一些小病,人哪有不生病的。”
朱看见心慌意乱的观音奴,心里很是欣慰,他的付出终于有了回报。
可是这点欣慰终究还是抵不过昨夜向他袭来的暴风骤雨。
他想对观音奴露出一个笑容,嘴角缓缓的,无力的向上扬起。
“殿下!”长史魏兴在门口露出了一个脑袋。
观音奴赶紧退到屋角,以免自己挡住魏兴和晋王的交流。
“走开!”朱不耐烦的挥挥手。
“是!”魏兴转身离去。
“王爷,臣妾……先出去了!”观音奴知道朱赶走魏兴是因为她在屋内。男人之间谈的都是大事,她不能耽误朱。
“没事,你难得来我屋里,坐,别站着!”朱脸上的忧郁慢慢消散,在观音奴面前,他好像抓住了一点更值得他体会的东西。
观音奴把床边的一张圆凳拉到自己身边,慢慢坐下,始终与朱保持着五六尺的距离。
“王爷,太医给您瞧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