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想过削藩太快,改制过速,又耽于善后,人心势必浮动!”
“朝廷要是有大师这样的顾命大臣,我就扛把锄头种田去了!哈哈哈!”
朱棣又抓了一把蛆虫放在手心中,赏赐给斑鸠,他要让它们吃个饱,吃到高兴为止。
他想象着如果他当上了皇帝,一定要做一个慷慨大方的皇帝。
“皇上想得人心,不过得了有些人的心,就要失了另外一些人的心。”
朱棣摇了摇头,否定了朱允炆的做法,然后又点了点头,警戒自己以后绝不可一叶障目。
“省刑减狱对犯人自然是好事,可是刑案的受害者自然就会怨恨。均江浙田赋,对江浙百姓是好事,可是官员俸禄、军队粮饷各方面都要缩减……皇上心急,想要一步到位,痴人说梦也!”
“殿下说得是!不仅如此,皇上还禁止藩王幼年的王子……”
道衍神采奕奕的眼睛不小心瞥到了朱棣手上那些缓缓蠕动的白蛆,他的眉毛像两头斗牛一样拉开了架势。
他赶紧伸出一只手撑在额头上,挡住视线。
“禁止他们参与文武政事,只允许儒家翰林学士教导诸王子。这可是违了《皇明祖训》啊!殿下!”
道衍说到激动之处,又想与朱棣双目交流。鉴于刚才糟糕的体会,他转动了一半的脑袋,又转了回去。
“殿下,我们白捡了个起兵发难的口实!”
“哈哈哈,大师说的好!那小子真不知天高地厚,连先皇的祖训都敢动!”
火斑鸠酒足饭饱之后,心满意足地拍着翅膀又回到了梧桐树上。
朱棣收起手掌,握成了一个有力的拳头。
“殿下,朱允炆还夺了僧人的土地,还有道人。我想我可以团结一大批佛寺和道观了。有他们为殿下效力,定然事半功倍!”
没有了障碍,道衍的眼睛终于与朱棣的眼睛四目相对,两人尽情共享铺展蓝图的激情。
“嗯,大师,有劳了。来,红石,你也功不可没!”朱棣举起了酒杯。
三个杯盏还未相接,几抹遗憾说来就来,像乌云一样暗淡了朱棣的眼睛。
“唉!其实他也算是个好皇帝,只可惜……他这个皇帝做得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