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的父亲曾任永宁卫指挥佥事。”张信及时补充,帮助朱棣回忆往事。
“哦,张兴……本王记得他。你是张兴的儿子?”一种熟悉感成功的开始瓦解朱棣对张信的敌意。
“是的,殿下。”张信咧开嘴,满面欣喜。
“即便如此,你已在朝为官,就应效忠朝廷!”朱棣义正言辞,考验是必要的,他不是一个容易受直觉愚弄的人。
张信最大的缺点就是不擅长能言善辩。如果他有一个巧舌的话,他不会在集议房哑口无言,不会面对徐妙锦的逼问语无伦次。
同样,他可以以死证明自己对朱棣的忠心,但他的拙嘴笨腮在朱棣的考验面前愈加愚钝。
“殿下……卑职……”张信急张拘诸,慌乱之中首尾不顾,说道,“卑职前来只为殿下一句话。”
“殿下反是不反?若是不反,卑职恳请殿下尽早和皇上说明,以免大动干戈,生灵涂炭。若是要反,卑职定然追随殿下,肝脑涂地,在所不辞。殿下就给句痛快话吧!”
“嗖”的一声,一只飞镖径直飞向朱棣的后背。
没等朱棣躲闪,张信大喝“小心!”,飞身扑向朱棣,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朱棣的身体。
朱棣趔趄了一步,站稳后向飞镖射来的方向望去。
两个家仆气喘吁吁地冲进后院,红石和道衍不紧不慢的跟在他们身后。
朱棣心中有数,已经知道飞镖从何而来,他的脸上浮现出诡秘的笑容,但转瞬即逝,他立即上前查看张信的伤势。
飞镖扎入张信左肩一寸有余,没有大碍。
“来人!扶张佥事坐到椅子上!”朱棣吩咐仆人,同时不忘厉声斥责,“你们怎么搞的?竟敢对张佥事动手?”
“奴才……”仆人张皇失措,低头盯着地面思虑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不知道飞镖从何而来,也不知道为何燕王要冤枉他们,只知道自己此时此刻出现在此地是一生中最错误的举动。
“殿下,他们也是担心你,以为张佥事是歹人……我来看看张佥事的伤。”红石走上前,拔出张信肩头的飞镖,从怀中掏出药瓶,替张信敷上止血的药。
“没事了。飞镖射得不深,也没有毒,很快就能痊愈。”
“红石,这几天还要劳烦你替张佥事查验伤口。”朱棣关切的眼神一刻也没有离开张信。
“谢殿下!谢将军!”张信受宠若惊得不知所措。
这只飞镖若是能来得早些该有多好,它改变了一切,燕王府接纳了他。
哈蟆鱼在深海的幽暗之中静静等待,它和幽暗完融为了一体,谁都发现不了它。
这是个优势,也是个劣势,无人光顾也就意味着不会有收获。
于是它在自己的嘴上插了一支鲜明的旗帜,谁若是以为那是一块鲜肉,谁就会成为哈蟆鱼的美餐。
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诡术,从来没有失败过。
北平最热闹的酒楼齐醉楼一直高朋满座,从来不用担心没有客人。
不过最近他们也有了自己的担忧——客人太多,招待不了。
他们只好忍痛割爱,将一部分到嘴的鸭子与同行分享。
过去喜欢逛酒楼的,如今更是不能不到这酒楼来。过去不喜欢逛酒楼的,如今也得到这酒楼来。
他们在家里坐不住。他们心里的秘密必须与人分享。
“你们看到没有?昨日雷雨交加的时候,庆寿寺双塔的塔刹大放金光!”
一个胡子修成八字的胖子啃着鸡腿,满嘴油光。
为了让他的故事声情并茂,他放下了鸡腿,朝天举起双手,摇晃着肥头硕耳:“啪啦!啪啦!像是仙女下凡,又像是蟠桃宴会!”
“你说塔顶那葫芦串?庆寿寺在东面,你家在西面,你看得见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