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妙锦听到了哗哗的流水声。
河水波澜壮阔,不知疲倦地奔腾向前,完无视她的痛苦,没有停下脚步,哪怕是慢下脚步来回头看她一眼。
她不想哭,哭是世界上最没用的一件事。
姐夫会虚情假意的安慰她,姐姐会无能为力地看着她,红石会给她编出另外一个谎言,大师会以为那只是小丫头的撒娇。
“徐姑娘,别想不开啊!”
一个声音从徐妙锦身后传来,因为终于有人注意到了她,她有种莫名的惊喜,急忙回头。
景清边招手,边向她跑来。
“是你!”徐妙锦的惊喜无影无踪。她讨厌朝廷官员,他们是阴谋家,要么造反,要么镇压造反。
“上次你救我,这次我救你!”
景清的话含混不清,他的体力在一段不长距离的奔跑之后几近衰竭,如果徐妙锦真的掉进河里,他恐怕也是有心无力。
“谁要你救?我又不想死!”徐妙锦又转过了头,心想面对无视她的河流总比面对狡诈的人好一些。
“我上次也一样,你偏要说你救了我。”
“行行行,这么芝麻大点的事,你这个人怎么记得这么清楚?赶紧走开,别烦我!”
“我……不说了。”景清闭了嘴,转身离开,像上次一样毅然决然。
“你效忠于燕王吗?”徐妙锦冲着逐渐远去的景清背影喊道。
“什么?”景清停下脚步转过身,默默望着徐妙锦。
徐妙锦无奈地朝他招招手。
景清慢慢往回走,毕竟他的耿直不是要与一个女子斤斤计较。
“听到了,别装听不到,回答我的问题!”徐妙锦比皇上还霸道。
“什么?我真的没听到,那么远,哪听得到你说话。”景清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没有委曲求的意思。
“你效忠于燕王吗?”徐妙锦重复了自己的问题。
“我效忠于燕王。”景清迫于形势,做出了一个只经过简单思考的回答。
他认为徐妙锦是朱棣的小姨子,按理说应该站在朱棣一边,所以他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徐妙锦“哼”了一声,像是得到了一个意料之中的回答,而且对此鄙夷蔑视。
景清心中一动,从旁仔细观察,不敢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或许徐妙锦会成为他这个间谍的神助。
“你不是朝廷的官吗?朝廷给你俸禄,重用你,你为何不效忠朝廷,要效忠燕王?”
徐妙锦是在考验他吗?就像朱棣考验他一样?
景清暗暗揣摩着徐妙锦的心思。
他发现徐妙锦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悲伤沉闷的世界,从她愤怒的目光里,从她沮丧的肢体中看不到半点试探的主动性和考验的积极性。
她为什么独自来到河边,而且怒气冲冲?
她像一只受伤的鸟,恼怒又绝望,她会不会和朱棣意见不同,反对朱棣造反?
景清不敢继续猜度,唯恐自己轻易下了结论。
徐妙锦在景清身旁转了一周:“说不出话来了?你这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吗?”
她像是在审判一个束手待毙的罪犯。
“燕王许了你什么?高官厚禄?王侯公爵?还是美人珠宝?”徐妙锦的嘲笑不胫而走。
景清觉得喉头里有一团火,他咽了一下口水,那团火顽固的呆在原地,还喷出了一些火花,他开始咳嗽。
“怎么?知道自己是个混蛋了?你这咳嗽算是认了,对吧?”
除了咳嗽,张嘴、皱眉、眯眼、举手、投足,任何一个动作都会被徐妙锦认定是他承认自己无耻的讯号。
就算他杵得像木头一样,他依旧为自己贴上了无耻的标签。
景清猛拍胸口,迫使自己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