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殷又退到了墙边,敲敲自己的脑袋,远远凝视着这个折磨人的东西。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同样身为驸马,他的人头却还在他的项上。
“驸马!”宁国公主站在门外喊道。
“呃……有什么事吗?我有点忙,晚一点出去和你说。”梅殷奔到门边,将门从里面拴上,这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拒绝公主。
“你怎么了?我偏要进来!”公主试图推开门,却发现门被死死卡住。
“怎么回事,你还锁门呀!你是不是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开门!”公主将门敲的砰砰响,木门和门框都开始晃动起来。
“来了!你……等一下!”梅殷扑到木盒面前,盖上盖子,慌乱之中将木盒扔到屏风后面,其实那里并不是一个稳妥的地方。
他定了定心神,抹掉额头上的汗,走到门边,稍稍平息了七上八下的心跳和气喘如牛的呼吸,然后打开了门。
“你锁在书房里干什么?”公主绕过梅殷,嗅了嗅书房中的气味,“咦,这什么味道?”
“没有啊,没有味道啊!”梅殷鼓起勇气睁眼说瞎话,他偶然看见刚才从刀架上取下的刀正躺在桌上和他并肩作战。
他心花怒放,抓起刀“公主,你怎么突然闯进来?我在练从恕妃那里借来的刀谱。”
“你不是说在写明日朝堂上呈给皇上的奏章吗?”宁国公主没有被梅殷的伎俩欺骗。
“嘿嘿,奏章早写完啦!我就是想给你个惊喜,所以偷偷的练那刀谱,你不是特别喜欢那套刀法吗?”
“真的?”宁国公主绕着梅殷转了一圈,将他全身上下都透视了一遍,“你耍一遍给我看看!”
“走,到外面去,我耍给你看!”梅殷果断干脆,拉起宁国公主的手就往门外拽。
“扑哧!”宁国公主笑出声来,看见梅殷认真的样子,她相信是自己误会了他。
“好了好了,你呀你,哪有人在书房练刀的?别打碎了父皇赐的瓷器!”公主甩开手,心中释然了,颧骨上的一粒美人痣欢快的跳动。
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让她忘了书房里奇怪的味道,相信了梅殷没有对她有任何隐瞒。
“嘿嘿,就想让你高兴高兴,公主高兴比皇上高兴还重要!”
“嗯,油嘴滑舌,”公主拍了一下梅殷的胸脯,“难怪最近结实了不少,呵呵,再练下去,皇上也要派你上战场了!”
“上就上,我也想为朝廷效力!”
“你日日为皇上分忧,穷思极虑想着那些伤脑筋的问题,那不也是为朝廷效力吗?”
“出谋划策只能在这皇宫之中,上战场却是有另外一番豪情壮志,我想有一天……”
“嗯,我夫君真是好样的!对了,你练的是哪招啊?”宁国公主转移了话题,她不想再提上战场的问题,她绝不想让梅殷在枪林弹雨中穿梭。
“公主,午膳后我们再慢慢聊,我这满头大汗的,先去洗个澡!”梅殷应付自如。
因为宁国公主单纯善良,她永远不会成为梅殷的顾虑。
洗完澡,用完膳后,梅殷以午休为名,没有继续和公主讨论刀法,悄悄独自前往皇城以西的会同馆。
在这一个时辰中,在陪公主的同时,他想好了自己的下一步棋。他转移了对李坚的抽丝剥茧,将目光锁定在伐燕主将耿炳文身上。
凡事只有秉轴持钧才能把握全局。李坚的战死必定和耿炳文有关,而耿炳文事关朝廷与燕王的对战,一个多月以来,耿炳文没有发回一封战报,这很不寻常。
明朝驿传在京师不设水马驿,只在京师以外的各州县才设水马驿。京师则由会同馆负责传达兵部的公文。
梅殷打算亲自到会同馆询问战报,他不能指望齐泰告诉他前线的状况,而且很有可能正是齐泰扣住了战报,没有呈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