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弟,你在四哥眼里永远都是小弟弟,不管何时何地四哥一定都会保护你!”朱棣也想起了他们俩齐头并进的日子,这些正是他这次出使大宁城的筹码。
“四哥,你一路赶来一定饿了吧?我们边吃边聊。”抛开眼泪后,朱权恢复了理智,急于展示自己的病体,好让朱棣趁早打消让他造反的念头。
酒桌上,朱权不停地给朱棣斟酒夹菜,自己却只喝了一些清粥,不见荤腥,滴酒不沾。
“十七弟,你怎么不喝酒,只喝粥啊?”朱棣拿起酒壶,就要给朱权斟酒。
“别,四哥!”朱权接过酒壶,“我来给四哥斟酒,四哥多喝些。我近来身体有恙,喝不得酒。”
“十七弟身子不碍事吧?”朱棣暗中艴然不悦,他还没有说明来意,朱权就已经打出了拒绝的牌,这多少伤了他的心。
不过他清楚自己也是来者不善,不能够要求朱权有求必应。
“哎!太医又诊不出什么大毛病,只说受了寒。可是这已经有月余了,一到夜里全身冻得僵硬,盖了四五床被子还不觉得暖,哎……”朱权应景的打了一个寒颤,脸色说变白就变白。
“哦?十七弟一向身强体壮,怎会畏寒?不会是得了什么怪病吧?我那里倒是有一位精通医术的朋友。除了起死回生,世间还没有他看不好的病。我写封信,把他叫来。”朱棣放下酒杯,关切地看着朱权,好像已经无心再饮酒了。
“不用了,四哥,你那里已经焦头烂额,就别再操心我的事了!”朱权给朱棣斟满酒,“四哥,你喝,喝个痛快,忘了烦心事!”
“十七弟,我没什么焦头烂额的,那都过去了,想明白了就什么事都放下了。”朱棣临时改变了策略。
他原本打算告诉朱权,他起兵只是要为兄弟们出一口气,夺回属于他们的东西,希望朱权可以和他并肩作战,两人平分天下。
其实不管朱权答不答应,他都已经做好了部署,到此只是来拖延时间罢了。
现在看来,朱权绝不可能答应他的要求,与其碰了一鼻子灰,弄得百般尴尬,不如想想其他的办法,也好让他这几天在朱权这里住得舒心。
“想明白了?四哥说的是什么意思?”朱权放下酒壶。
“哎,我这靖难起兵打了也有三个月了,虽说胜多败少,可是将士们也折损了不少,粮草快断了,兵器也不够了。我看着将士们三个月来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没有吃过一顿饱饭,心里愧疚。你说我这都是为了什么呢?亲叔叔打亲侄子,一家人打一家人,打来打去不都是我们朱家的天下吗?”
朱棣举起杯,一饮而尽,将所有愁绪都咽下腹中。
“四哥,你……”朱权不敢相信朱棣的话,在他眼里,任何人都有可能后悔,而朱棣绝不可能。
朱棣果敢决断,他的强大不仅在于他的智慧,还在于他的决心,他是一个勇往直前,绝不会回头看的人。
“十七弟,你没有听错,你四哥后悔了!”朱棣把酒杯重重放在桌上,又一次落下了泪。
“我……当时气昏了头。十七弟死了,其他几个弟弟又被赶出藩地,变成庶民,在那蛮荒之地受苦。四哥心疼他们,这里……很疼!”
朱棣用力戳着自己的心口,像是要把前胸捅成马蜂窝,以此麻木伤痛。
“我的恨一时难平,恨皇上,恨他竟然这样对他的亲叔叔……可是现在我想通了,一切都想通了。皇上他年纪小,他害怕呀!他怕叔叔们权力太大,怕我们造反。十七弟,你帮帮我!”
朱棣的急切穿透了薄雾般的泪光,射向朱权:“你帮我现在就给皇上写信!”
朱棣用力吞咽口水,似乎有太多的话要和皇上说,解释,忏悔,醒悟,求得宽恕。
“告诉皇上,现在我的兵已经退回了北平,不会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