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老实告诉我,不要欺瞒,我绝不怪你们……”陈亨为自己即将说出的话做着铺垫。
徐理和陈文面面相觑,此刻他们才知道陈亨并不是要他们办些跑腿的小事,而是要和他们商量举足轻重的大事。
“你们觉得……”陈亨的目光严峻的像是上战场前的时刻,“是燕王更近人情,还是朝廷对你们更好?”
两人愣了一下,都不敢答话,尽管酒意愈浓,分寸还未尽失。
“不妨直说,我们都是燕王的旧属嘛,好,我先表明我自己的态度,我对燕王有感情。”陈亨说道。
徐理咽了一下口水,不再顾忌,憋在心中多年的怨言就在嘴边:“陈老哥,那我就直说了。”
陈文不动声色,夹了一口菜往嘴里塞,在陈亨没有说明动机之前,他必须守住最后的防线。
“我不喜欢现在的军队,倒不是有酒没酒的问题,这里的都指挥常常意见不一致,叫我们底下的士兵十分为难,不知该听谁的话。而且刘都指挥总是偏袒他的旧部,王总兵又仗着刘都指挥的势常常给我们小鞋穿。”
“陈文已经两年没有回家了,王总兵就是不准他的假。他自己呢?每半年就回家探亲一次,气得我们都想揍他,但是又不敢,只得苦水往肚子里咽。”
“燕王就不同了,他对下属一视同仁。属于你的,他一点都不会克扣,不是你的,你多一分也别想得到,上至指挥使,下至小兵都是一样的。而且他的军队纪律严明,人心团结,我是觉得……嗝……在燕王手下干得舒服。”
“陈文,你两年没回家了?怎么不告诉我呢?我找王总兵去!”陈亨义愤填膺,重重放下酒杯,酒一半洒在了外面。
“别,陈老哥,我知道你护着我,可我不想让你和刘都指挥再翻脸。”陈文羞愧难当,他想起了陈亨曾经为了帮他调出一个月的休假与刘真针锋相对。
“陈文,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既然你叫我老哥,那我还能不护着你这个小弟吗?虽然我的官阶比刘真低了一些,但朝廷也是有言在先的,松亭关的事务由卜万、刘真和我共同决策,他刘真凭什么独断专行,连他的爪牙都这么横了,这还了得?”
陈亨再也坐不住了,从座位上弹起,走到营帐门口,吩咐侍卫叫来王总兵。
“陈老哥,陈老哥……”陈文赶紧起身冲到门边,拉住陈亨,“都是我的不是,让陈老哥气成这样,别气伤了身体,走走走,我们喝酒去,我和你说说心里话!”
陈文好不容易把陈亨拉回到座位上,陈亨不情愿的坐下,他虽然也有心为陈文做点事,但以他的性情绝不至于会如此冲动,他之所以这般意气用事,正是为了感动二人,为后续劝他们投诚打好感情基础。
“陈老哥,这军营里还有你这样一个老哥,我觉得心满意足了……一直以来我们都活得不像个人,我们当兵就是为了能让家里生活得更好些,要不谁愿意在战场上卖命?在家里拿锄头也能活着,何必要到军队里胆战心惊的活呢,虽然多拿了几个钱,可是谁知道又有没有命享用呢?如今更惨,三年五载还见不着家人,光给他们寄点钱又有什么用?”
陈文的眼眶湿润了:“每次回去的时候看到我儿子,我……不认识他,他也不认识我,我们俩就像两个陌生人一样。我的老婆总是哭哭啼啼地求我别再去当兵了,就在家里种点地。我的父母走的时候,我也没能送他们最后一程。哎,我觉得自己就是个废人!”
陈文的泪落在酒杯中。
“嘿嘿……”徐理一声傻笑,但是其中的酸楚并不比陈文少,“还好我是一个人过……没那些牵挂……”
“你一个人过?徐理,你不是也娶妻生子了吗?”陈亨大吃一惊,他知道必然有重大的事情发生在徐理身上。
“哎,别提了,媳妇和别人跑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