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道衍迟疑不决,缓缓摇头,他知道自己没有强有力的理由否定红石,“你不在这里,我不放心。你在朝鲜,我也不放心。”
“大师,红石说的在情在理。他比李识庐强多了,他去的话,胜算大一些。”听完红石的分析后,朱棣改变了主意,从有利于战斗的角度考虑,瓦解朝鲜和朝廷的联盟比对付李景隆苟延残喘的余部更急迫,而且红石确实是出使朝鲜的最佳人选。
“大师,你放心吧,我快去快回,搞定那李芳远。”红石感激道衍的担心,但也有些愧疚,因为他此次朝鲜之行并非为了军事目的,他的心里装的全是和自己有关的异乡之谜。
“好好好,你去你去!”道衍嫌弃的瞥了红石一眼,“记住你说的话,快去快回!”
“红石,你对朝鲜,对李芳远都了解些什么?”朱棣问。
“一无所知。”
“那我和你说一些吧,对此行应该有帮助。”
“嗯。”
“我都是听父皇和父皇的旧臣说的,他们和李芳远的父亲李成桂打过交道。当年朝鲜尚未建立,李成桂是高丽时期的右军都统使。恭让王害怕位高权重的李成桂日后谋反,于是和高丽大贤郑梦周一起密谋杀掉李成桂。李芳远得知后便杀掉了郑梦周,把他的头挂在集市上,又抄了郑梦周全家。”
“他真是个狠角色!”大局已定,道衍只好放下为红石担的心,加入了讨论。
“嗯,比他父亲有过之而无不及。我继续说,后来李成桂自立为王,改国号为朝鲜,封李芳远为靖安君。李成桂晚年的时候,偏爱继妃康氏所生的幼子李芳硕,便立他为世子。李芳远自然不甘,他是为了父亲坐上王位立下汗马功劳的人,怎能眼睁睁的看着王位被无能的李芳硕所得?他发动了政变,杀了李芳硕。”
“杀了亲弟弟?”因为不满红石的离开,道衍不放过一点机会淋漓尽致地贬低李芳远,“厉害!有勇有谋,心智更是坚强,弑弟夺位毫不手软!”
话一出口,气氛有了不易察觉的改变。
朱棣不再专心于他对李芳远的介绍,拿起面前的茶壶掩饰尴尬,他敏感的内心捕捉到了道衍的含沙射影。
“红石,你小心点,李芳远对你可不会手软!”道衍把红石当成靶子,缓解了尴尬。
“知道了,大师,我会处处小心。殿下,你继续说吧。”
红石没有留意到朱棣和道衍之间出现了微小变化,他急于了解李芳远,急于考虑朝鲜之行。
“嗯,这李芳远行事绝决,红石,你不可在皇宫久留。万一他的心思是绝对效忠朝廷,那么他很有可能下手加害于你。”
朱棣抿了一口茶,享受其中,就像是为了喝茶而喝茶。
他云淡风轻地谈及李芳远的无情,表明自己没有多想,因为他和李芳远根本不是同一类人。
“我继续说,没想到李成桂仍然没有立李芳远为世子,而是立永安君李芳果为世子,次月又禅位于李芳果,被尊为太上王。李芳果性格柔弱安逸,不喜争权,以参拜神懿王后韩氏为由离开了汉城,移居开京。李芳远又一次发动政变,除掉了也想争夺世子之位的老四李芳干。”
朱棣又抿了一口茶。
“两次政变之后,李芳果被迫立李芳远为世子,没过多久便禅位于他。”
“李芳远巴结朝廷会不会和两次内乱导致他坐在那个王位上不能高枕无忧有关?他极力想找一个外邦扶持自己,所以他和皇上的结盟都是因为各自的需要。”
红石说出自己的猜测。
“很有可能,李芳远是个居安思危的人。七八年前,朝鲜向朝廷进贡马匹,李芳远随贡使前来。路过北平的时候,我与他相会过。他时时谈及朝中的忧患,并为之烦恼。其实他虽然手段毒辣,却也怪不得他。政权争斗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