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石工接过花,从鼻子旁移开,放在手上把玩,他依旧沉浸在慈庆殿那间散发着陈腐气味的屋子里。
“说的也是,有这样的儿子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不过,你又说他的儿子恨他。你是怎么知道的?”
“关系不好就会产生恨,这还用说吗?”
“呵!石兄弟,怎么什么事到你这都这么简单了?”
“动脑子呗!”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石工忽然反应过来,“你说我没脑子是不是?”
“知道还问我。”红石做了一个鬼脸。
“不和你扯皮!”石工的怒气比绚烂的烟花还短暂,因为他在红石面前确实不敢以“有脑子”自居,“不过,石兄弟,你问他这些干什么,你不要命了吗?”
石工忧心忡忡,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中,红石的性命已经不知不觉与他紧密相连。
“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红石把手搭在石工的肩膀上,给他一些慰藉。
“那是侥幸。”
“不是侥幸。太上王只是生气,可他并不想杀了我。”
“你怎么知道?”
“大夫当然知道病人的心思,要不怎么治病呢?”
红石扬起眉毛,轻松的样子逐渐驱散了石工心中的阴影。
“况且,宫里是国王说了算,可不是太上王说了算。”
“说的也是,那个守卫好像只听国王的命令!”石工如释重负,为自以为度过的一场浩劫哑然失笑。
“你说了半天,最重要的东西都没说。”红石又浮上难以捉摸的笑容。
“什么?”石工挠着前额,在虚惊一场之后,他本就薄弱的思考能力几近瘫痪。
“想想!”红石不识好歹地坏笑。
“求你了,快说吧!”石工拍打脑袋。
“你没发现太上王能说话了吗?而且说的还是汉语。”红石保持着最后一个字的口型,独具慧眼的得意不言自明。
“啊!我居然没注意到……”石工懊悔不迭,责怪自己担任着语言翻译的重要工作却没有发现这个出自语言的漏洞。
“这是,这怎么回事?他不是得了火喉,说不出话来吗?”
“所以呀,如果我不刺激他,他哪能开口说话?”
“原来是这样,石兄弟,厉害!”石工伸出大拇指,“那他怎么会说汉语呢?”
“这还用问吗?还不是和你一样,在中原待过呗!走啦!饿死了。”
“等等……我还有一个问题。”
“哎呀,别婆婆妈妈的,吃饭去吧。”红石甩手大步往前走,石工小跑跟上,“最后一个问题,明天你还要说让太上王生气的话吗?”
“明天你来说。”
“不要!”
“哈哈!”
第二日,红石和石工如约来到景福宫慈庆殿。
守卫面若冰霜,似乎在为昨日无可奈何之下没有按照国王的命令行事而气恼,然而他又不敢发作,因为这已经成为一个把柄,落在了别人手里。
红石依旧请众人回避,在这间半明半暗的屋子里只留下他、石工和太上王。
没有再起争执,太妃目送守卫离开,然后在两个宫女的搀扶下,缓缓踱出屋外。
太上王出乎意料的在旁人离开后将一成不变的视线移向了红石,带着威胁和愤怒,以及即将施展开的报复。
石工再一次怯怯地躲在红石身后,尽管昨日红石详尽的阐释清晰在耳,他还是不能透过太上王如狼似虎的目光洞悉深层的含义。
“太上王,您今天感觉怎么样?”红石笑容可掬,作为一个医者,他看到的不是太上王的怒火,而是他的精神面貌明显比昨日好了很多。
太上王持续喷射眼睛中的火,像一个严阵以待的士兵,只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