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那个人了吗?”胡御史问农铁舒。
“嗯,看是看到了。”
“他长什么样?”
“他……”农铁舒眯着眼睛,努力回忆在她的脑海里已经变得相当模糊的场景。
“我看到的大多是他的背影……对了,我看到过他的正脸,他好像……不是汉人。”
“不是汉人?那是哪里人?”
胡御史喉头一紧,感觉到抓住了关键,真相很快就会水落石出,因为锦衣卫中没有几个外族人。
“脸型瘦长,眉毛很粗,鼻子尖尖的,留着大胡子。”
农铁舒艰难的追想几个时辰前发生的事情,如果她不是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马二雨身上,她可以看到那个锦衣卫多得多的特征。
“回回人!”胡御史微微扬起头,右手慢慢地捻着半白的长须,表明自己正在做着严谨的思考。
他的记忆很快就锁定了两个人,锦衣卫当中只有那两个人是回回人。
“他有多高?”胡御史瞪着双眼,给出了决定性的一个问题。
“高个,又高又壮,比他高。”农铁舒指指红石洋洋得意,她认为说红石比别人矮一头也可以成为打击红石的手段。
“是他!”惊慌肆无忌惮地在胡御史脸上游走,它的野心并不只有胡御史,它想让所有听众都惶惶不安。
“是谁?”红石没有惊慌,只有急迫,急迫于将真相昭然若揭,急迫于将凶手生擒活拿。
“他叫唐哈散。”胡御史耸着稀疏的眉毛继续威吓听众,再愚钝的人也可以听得出他谈论的绝不是一般人。
“他怎么了,很棘手吗?”宝通拧着的眉头像两头斗牛一样针锋相对。
“嗯!”胡御史没有缓解气氛的意思,“他善于捕虎,力大无穷,无人能及。不仅如此,他还会一套家传的拳术。在下从没有眼福见识这套拳法,听说和两种蛇有关,朝中无人可破解!”
“金银双蛇拳。”红石轻描淡写,胡御史吃惊地望着他。
“阁下知道这套拳法?”带着一点点不满,胡御史不得不对面前这个相貌儒雅的年轻人刮目相看。
“在下听一个朋友说的。”红石说的这个朋友是马二雨,“就是……被锦衣卫劫走的这个朋友。”
自从马二雨在红石面前暴露了白莲教教主的身分后,也就不再忌讳和红石切磋武艺,讨论江湖诸事。
她告诉红石她的家乡有一种回回人传下来的拳法叫金银双蛇拳,它的始祖是回回人纳速剌丁。
纳速剌丁何许人也,必须从他的父亲赛典赤赡思丁说起。
赛典赤赡思丁对云南人来说家喻户晓。他是元朝初年忽必烈手下的重臣,晚年到云南担任平章政事。
云南矗立着他的雕像,座落着祭祀他的祠堂,记载着他在任期间兴修水利,整顿田地,稳定边境侵扰的伟大功绩。
纳速剌丁是赛典赤赡思丁的长子,跟随父亲一起来到云南。不喜从政的他对武术达到了痴迷的程度。
在云南,他发现当地多有金环蛇和银环蛇出没。它们的个性不像它们的外表那样骇人。它们生性胆小,很少攻击人,除非人侵犯了它们,因此人们很少看见它们捕食时的模样。
纳速剌丁一直在琢磨蛇拳,他抓来一条金环蛇和一条银环蛇,拔掉它们剧毒的前沟牙,把它们关在一个巨大的笼子里。
他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金环蛇和银环蛇单独相处时,它们一改胆小的做派,相互厮杀,数百回合,难解难分。这给纳速剌丁了极好的研究蛇拳的机会。
在日以夜继地观察和模仿之后,纳速剌丁终于创出了一套拳法。
他将自己的左拳当做金环蛇,右拳则为银环蛇。
当左右拳交替出拳时,它们各自独特的风格常常令对手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