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多年前,那时候,哼,十醴香可不敢这样对老子。这整条街都是老子的地盘,老子一句话他们就得关门!”
狂妄不羁的笑和流里流气的声音本就是天生的一对,它们的主人通常有放荡到骨子里的能耐。
“张三,别扯远了,说说你怎么会遇见高丽使臣?”另一个声音有点不屑。
“杨厨子,你还别不信,我若吹牛,生儿子没屁 眼。”张三发了毒誓。
“你家都是闺女,你老婆一把年纪了还生得出儿子吗?”杨厨子不是好糊弄的。
“好,那就让我闺女生儿子没屁 眼,这总行了吧?”张三不发出真心实意的毒誓誓不罢休。
“行行行,赶紧说吧。一个时辰后,我就得赶到员外郎府上,那些高丽客人等着我去做菜呢。”
“红石,你在干什么?坐过来呀!”李识庐把自己从痛苦中拔了出来,准备继续动员红石为朱棣效力。
“嘘!过来!”红石招招手。张三口中的高丽使臣与他有多少相关,就与李识庐有多少相关。李识庐靠近窗边。
“就是在隔壁那间屋子,我和高丽使臣面对面坐着,嘿嘿,喝酒、谈心。”张三把自己的身份地位上升了一个高度。
“他喜欢吃什么?”杨厨子将喝酒和谈心置之一旁,关心一个厨子该关心的事,这也是他今日被张三忽悠到这酒楼里,请张三吃一顿的原因。他希望了解高丽人在饮食上的喜好和禁忌,获得主人的嘉奖。
“你急什么?先听听我的故事,都会说到的,放心吧!员外郎府上那个高丽人还能有高丽使臣讲究?”
张三沉浸在故事的描绘中,为杨厨子不懂得赏识精彩情节而气恼。
“好,你说。”有求于人的杨厨子只好暂时忍耐张三冗长的故事。
“那高丽使臣对我很是客气,高丽人可比我们大明的子民矮一截,就像乡下人到这京城一样。一开局,他就敬了我三杯酒,说是远道而来,让我关照他。
官场上的话谁不会说,我代表的可是吴王,我当即把这京城里所有好吃、好喝、好玩的,还有妓院的头牌,嘿嘿,都推荐给了他。”
“你怎么会代表吴王?”杨厨子嘴里含着东西,佐以美食可以让急躁的性子沉静下来,让冗长的故事简短一些。
李识庐探出身子,尽最大努力朝隔壁的窗子靠近。
三十多年前,朱元璋还是吴王的时候,就在这间屋子里,他的叔叔遭遇了不测,仓皇逃回朝鲜自尽身亡。
他因此不远万里从朝鲜来到中原,四方探查却始终未有线索。
真相似乎即将从天而降,在他们眼前展开。
红石的背湿透了,雨后的清凉没能浇灭回忆的怒火,他知道张三的口中要吐出什么话来,那些话害死了他的亲生母亲。
“哈哈哈,吴王是我哥们,也就是后来的皇上。我们打小就认识,一起要过饭,一起在寺里当过和尚。后来他发达了,当了皇上,让我到宫里面当大官,可是我不愿意去呀,束缚!你知道活着最可贵的东西是什么吗?自由!”
一段大言不惭的快意空谈后,张三的腰杆拔得更直了,他相信自己在杨厨子眼里已经不是只会谈论几个菜名的小角色了,他可以通透地理解人生的意义。
“嗯。”杨厨子不愿搭理张三,只顾着吃菜。
“说回高丽使臣。那高丽使臣贼眉鼠眼,我一看他就知道他是个好色之徒,我给他推荐了江南楼的头牌后,他还假装不动声色。
后来,我叫来一个艺妓给我们弹琴,那艺妓相貌平平,可是高丽使臣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她的小嘴和胸脯,哈哈哈!估计高丽的女子都是母夜叉!”
张三笑岔了气,从喉咙里滚出来的不连续的音节像是下蛋时的鸡叫。
李识庐眼睛喷着怒火,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