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妙锦知道大哥完是因为关心她的安危才会对她恼羞成怒,她想起了三年之前的光景,那时她会跟大哥撒娇,调皮的刮他的鼻子,向他炫耀自己学到的一星半点的拳脚功夫,他们兄妹之间的感情亲密无间,任何人都为之羡慕不已。
“大哥,我知道你心疼我,我也不是小孩了嘛!嘿嘿,在峨眉山的时候,我身后还跟着好多弟子呢!”徐妙锦扯了扯徐辉祖的衣袖,试图唤醒那些亲昵的动作。
“别把别人带沟里了。”徐辉祖顺着徐妙锦,脸上却现不出笑容,妹妹的单纯让他心里更加痛恨那个利用她的人。
“哪能呢?莫逆师太特别喜欢我,还想让我当掌门,可我舍不得娘,还有大哥、二哥、三哥、四姐。”
“还有你姐夫吧,我就不明白你怎么对他的事那么上心?”徐辉祖在徐妙锦的脸上寻找着蛛丝马迹。
“我是不希望咱们自己人伤了和气,姐夫做了错事也会连累姐姐呀!”徐妙锦满脸羞愧,赶紧把头转开,假模假样地收拾起杂乱的案几。
“他怎么会突然知错了?快三年了,他现在才醒悟?他是真知错了,还是又在耍什么诡计?”
“他真知错了!他在众将士面前谢罪认错,并且说要带将士们回北平。”徐妙锦说得十分认真,像是自己亲眼看见,并深受感动一样。
“他就是这种假仁假义的做派,非要你把消息带给我,行,你去告诉他,我知道了。等他撤走了,我也撤军。”
徐辉祖也将妹妹当成了传话人,对付朱棣的计划已然在胸,无论燕军撤军是真是假,在他们最松懈的时候,他将发起突袭。
“大哥,你相信姐夫一回,给他一个机会,他愿意当面向你解释。”徐妙锦的眼睛发着光,那遥不可及的期望马上就会变成现实,她两三年的努力不会付之东流,她的两个亲人终将冰释前嫌。
“当面?他敢站在我的面前吗?自从他造反的那一天起,我就是猫,他就是鼠!”徐辉祖轻蔑的声音和话语传到营帐外,躲在门口的朱棣艰难地咽下口水,但嘴角很快又浮上了刻板的笑容。
“大哥,如果姐夫敢,你是不是愿意好好地听他解释?”徐妙锦像握住了最大的筹码。
“我看我没有这个机会。”
徐妙锦微微一笑,冲着门口说道:“姐夫,进来吧!”她的笑容像是最美的花朵,最甜的蜜糖。
徐辉祖惊诧不已,千丝万绪闪过他的脑袋,但是没来得及留下任何痕迹,他对这个圈套的疑心停留在了真相的对岸。
朱棣走进营帐,穿着一身青色粗布短衫,腰间扎着粗细不一的布条,脑门上圈着汗渍斑斑的粗纱,脚蹬露趾草鞋,像一个十足的樵夫。
徐辉祖习惯性的面无表情勉强掩饰了他的惊诧,他依旧在试图拨开迷雾。
“大哥!”朱棣双手抱拳,俯身低头,屈尊俯就的姿态极为诚恳。
“小弟向您认错来了。愚弟不该深闭固拒,自行其是,辜负了大哥的教诲,愧对皇上,愧对天下!这一仗彻底把愚弟打醒了,如果愚弟再冥顽不灵,一意孤行,恐怕祖宗也会从坟墓里跳出来痛责愚弟,老天爷也会电闪雷鸣把愚弟劈死!”
朱棣不遗余力用世上最恶毒的话咒骂自己,不仅如此,他还开始扇自己耳光。
“啪啪”的响声,火辣辣的疼痛,像是打在了每一个听众的脸上,营帐内和营帐外的听众。
足有一盏茶的时间,朱棣千方百计辱虐自己,徐辉祖自始至终不动声色。
徐妙锦想要上前阻止姐夫的过激行为,但又怕大哥还没解气,左右为难之下,她紧紧咬住的嘴唇出现了一排淡红的牙印。
营帐外正在窃 听的何福心潮澎湃,今夜对他来说真是个再幸运不过的日子了,居然有机会听到朱棣和徐辉祖的谈话,他一定会公正的将这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