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是不是在我身边安了眼线?你怎么知道我要攻入皇宫?”
恕妃把眼睛从宝通脸上移开望向窗台上的麻雀,仿佛对她而言,这些无数轻重的小事还不如一只麻雀重要。
释沙竹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在下若是在娘娘身边安了眼线,以娘娘的聪明才智能不发现吗?放心吧,在下不会愚蠢到这个地步。”
宝通并不担心恕妃会怀疑释沙竹,他知道这只是恕妃的虚张声势。
“哼,知道就好。不过你劝我不要着急攻打皇宫,这你可就想多了。燕军和南军一灭,皇宫就是我囊中之物,我何必急于火中取栗?”
恕妃知道那些还在孕育之中的计划最终只掌握在她的手上,她想怎样便怎样,而此刻她不需要对别人信守诺言。
宝通点了点头,然后指着恕妃面前的龙井茶“现在娘娘还介意品一品这西湖龙井吗?”
恕妃端起茶盏,放在唇边,她和宝通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清绿见底的茶水上,好像它见证了他们的合作。
“哐当!”一柄利剑出鞘,剑光穿过万缕金光,在狭窄的空间内划出了一个不完美的弧形,向宝通的咽喉猛扑过去。
恕妃当机立断把茶盏从刚刚湿润的双唇上移开,掷向宝通,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从释沙竹突如其来的举动判断,她认定是宝通率先发起偷袭。
宝通眼里的笑容终于消失了,不是出于害怕,而是基于愤怒和惋惜。
他以为他的蛊毒所向披靡,它们在风巫们的身体内运转良好,始终如初。
他以为他的耐心和诚意深深根植于风巫们的内心世界,从未改变。
他以为他的教导构建了坚不可摧的壁垒,里面绝不会有背叛。
他没有躲避,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举起檀香扇格挡利剑。
青铜茶盏正中他的手肘,檀香扇偏离了他预想的位置。
利剑在他的锁骨上留下痕迹,但最终还是被他挡在命门之外。
释沙竹克服手掌的麻痹感觉,又一次向宝通发起致命的攻击。恕妃挥掌前来应援。
宝通腾空而起,跃到了桌子的对面。
释沙竹调转剑尖,恕妃踢翻桌子,双双上前夹击宝通。
利剑又一次获得了小小的功绩,划伤了宝通的左臂,削去了袅袅的檀香之烟。
恕妃不甘落后,在瑶月宫几十年潜心苦练的腿脚横扫宝通的右腿腘窝,宝通单膝跪在地上。
释沙竹大喜过望,又挥出一剑。
宝通在地上打了个滚,回到了起先的位置,紧靠窗台。
他没有逃走,在他的地盘上他怎么能逃跑?面对他精心调教的风巫,他怎么可能落败?
他想起了多年前第一次踏入这间屋子时的欣喜,那时他就记下了这里的每一寸空间,他闭着眼睛也知道自己在哪个方位。
他收拢檀香扇,踢出一脚,地上奄奄一息的檀香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弹跳而起,咬住了释沙竹的右眼。
“啊!”
释沙竹惨叫一声,檀香扇已经来到他的面前,他挥剑格挡,但为时已晚,一点点小小的阻隔使檀香扇占了上风,震落了他手中的剑,在他胸脯留下一张血盆大口。
恕妃脸色煞白,仓皇绕过宝通,奔向窗口,纵身一跃,消失在万缕金光之中。
宝通的眼里又现出了笑意,那狼狈的背影带给他无尽的愉悦,这种愉悦使他的身体颤抖起来,胸腔里汩汩的声音冲出喉咙。
“哈哈哈!”他仰头狂笑,无法抑制,几乎忘了脚旁源源不断冒出的鲜血。
释沙竹努力睁大眼睛,但是他眼里的光圈却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
他只能靠声音辨别,那是他的弟弟和外甥。
他们有说有笑,他们叫他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