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海棠万万没想到，这个男人都已经亲眼见到她从孕吐到水肿，再到如今日日梦魇了，居然还未曾放下要生九个孩子的念头。

她忽然觉得这个男人很可怕。

换句话说，就算她能活着生下八个孩子，也可能再生第九个的时候挂掉。

她不懂夏侯憬的执念，也无法理解，只是心脏因为这一点点的不愉快而陡然被狠狠撑大，又闷又涨。

她掀开帘子，冷风刚一吹来，身子就立刻被夏侯憬给扯了回去，披风重新包裹住她，“小心着凉。”

这种不痛不痒的关心如今只会加重她心中的委屈。

祝海棠一把将人推开，深吸了一口气忍耐道“请陛下暂时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我要自己出去走走。”

她裹着披风走出去，身后的人果然没有再跟上来，明明是午后暖洋洋的风，祝海棠却觉得这风的温度已经渐渐把她的情绪凝固，她木然地走了一会儿，心里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她希望自己能在这次生产之中死去，让夏侯憬后悔一辈子。

可想到那个结局，她又不甘愿的很，因为这样的话，她觉得后悔的可能还有自己。而且就这么死了，她就很有也能永远就被困在这个二次元的世界里了，孤苦无依，一定很难熬。

愣愣走了一会儿，她猛然注意到了四下的宫人来来往往，步履匆匆，相比平日似乎要忙碌许多“近日宫里可是有何大事？”

一路跟来的采采连忙上前作答，“下个月初五，是陛下的生辰，届时祭祖祷告，百官朝奉，陛下要借此吉日，为苍生祈福，各省也将设祭坛，求陛下长生。”

这么大的排场，也亏得夏侯憬是天选之子，按照有些封建迷信的说法，有些命格不够大的，只怕hold不住，反而会折寿。

祝海棠道“没听他说过。”

采采楞了一下，“娘娘想必是近来身子不适忘记了，这等大事，本该人人皆知的。”

是啊，人人都知道，她却没有关心过，祝海棠忽然觉得自己有些不称职，即便是作为妻子，这种重要的日子她却从来没有问过，没有关心过······祝海棠扭脸看向身后远处的亭子，男人还站在那里，因为离得太远，她看不清夏侯憬的表情，只知道他应该是在看自己。

祝海棠转开，继续朝前走，却还是撇嘴道“哼，我这几日整夜难受的睡不着，他倒是春风得意的很。”

采采犹豫了一下，小心道“奴婢有些话不知当不当讲。”

“爱说就说，不爱说算了，我又不会治罪，你卖什么关子。”

采采也知道这位祝皇后与其他妃子不同，也知道她从来不会轻易就怪罪，即便再怎么生气，这位娘娘也最多喝斥两句，于是道“娘娘您孕育辛苦，陛下虽然嘴上不说，可奴婢们都看得出来，他心里是担忧您的，否则也不会对您有求必应不是？”

“他要真担心我，又怎么会说要生九子的话？有求必应是作为一个丈夫对怀孕妻子的最基本要求好嘛。”

“陛下乃真龙天子，坐拥天下，自然希望龙子多多······何况，陛下只说了让您给生，从另一方面来看，岂不是要与皇后一生一世一双人？若是陛下当真只是单纯想要更多龙子，又怎会弃那么多的妃子于不顾，只要跟您生呢？是不是？”

祝海棠侧头看她“你倒是对他忠心耿耿。”

她都快要忘了，原本这采采就是夏侯憬派来的人。

采采低下头，“奴婢说错话了？”

祝海棠没有再说话。

其实采采说的他也不是不明白，夏侯憬说要跟她生九个龙子，某种意义上的确是认定她了，可在她看来，自己特殊就特殊在不是对方讨厌的人而已，若是哪一日他找到了自己的白月光，还不是随时可以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