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粉笔,林思聪轻喘了口气。道“今日先到这里。现在军中用的阵形,大致就是刚才讲的这几种。你们回去之后,各自思索,有什么不明白的来问我。”
王宵猎起身,带着众人道“谢过教头!”
林思聪道声不敢,自到一边喝茶。
王宵猎道“到今日,军阵就讲完了。我听人说,岳统领在开封府的时候,宗留守曾授阵法。岳统领说,兵家之要,在于出奇,不可测识,始能取胜。阵而后战,兵法之常,运用之妙,存乎一心。岳统领是最会打仗的人,说的自然不错。运用之妙,我们先不去讲。我们学习,不要总是认为自己是天才,讲的东西一下就学会了。说实话,这些阵形都不复杂。但是,如何列阵,临阵如何变换,面对什么样的敌人该摆什么阵形,在山地该如何变化,在平地又该如何,许多学问。”
其余几人一起道“知州说的是。”
王宵猎轻轻叹了口气“你们不要觉得,我喜欢说几句话,自己就学会了。其实不然,我依然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一时想不明白没有什么,回去之后多想想,多与人讨论,总能想明白。我讲的,是要怎么学习。林教头花了许多心思,为我们讲军阵之事。若是不用心,岂不辜负了他。”
与开封府时相比,林思聪讲的越来越深,学习就不似那个时候了。刚开始学的时候,大家都是一听就明白,轻松得很。越讲越深,慢慢就跟不上,大部人开始不耐烦了。
军中讲课,很少会讲得这么仔细。教头有心,学的人也没有耐心。只是王宵猎为人认真,一点一点逼着林思聪讲得深。很多东西,他也是在教的过程中才想明白。
讲得深了,很多人就想不明白,学不会。学习这种事情,不是用功就可以的。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东西,相应的,也有自己的短板。对有些人来说,现在的内容,那是真学不会了。
这就是王宵猎难的地方。培养干部,不是培养手下,只要听话就好。干部要真正做事,而且要把事情做好。优秀的人才,还能独当一面。这样的人有多少?其实不多。
不能认为只要找些学生,请几个老师讲一讲,就一定能教出人才来。人才没那么廉价,不是轻轻松松就培养出来的。到了现在,王宵猎就明显感觉人才不足,自己的发展受到了限制。
手下三千兵马,一州六县,处处需要人。军队里缺带兵的人,官府里缺合格的官员。只不过是战争时期,一切都凑合罢了。如果人才足够,三千兵马,王宵猎已经可以横行一方了。
干部不足,兵力再多,也只是山大王。
看着众人有的听得进去,有的人明显不耐烦。王宵猎道“军中知识,说起来不难。若是难了,官兵有几人学会?但简单的东西,深究起来,就有许多学问。比如,都说军纪要严。但为什么要严?到底怎么严?有几人说清楚?同样的行为,有的时候要重罚,有的时候要放过,甚至有时候要奖励。怎么样去区分?标准不一,怎么让官们能心服口服?照本宣科的做事情不难,难的是讲清楚道理。”
解立农道“小舍人,我们只是带兵打仗,又不是做教书先生,何必知道那么多?”
“带兵打仗?这四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何其难也。说句心里话,在这里学的好的人,未必就能带好兵,打好仗。学得差的人,也未必就不是好将领。学与做两回事。但是,若是学,做起来就格外的不容易。作为首领来说,一定要让你们认真学习。然而又不能用学的成绩,作为升降的标准。说实话,我也难。世上有天生就会的人,但我们不是。纵然有人是,也要装作自己不是。”
说到这里,王宵猎不由摇摇头。这话自己听着都绕,也不知道这些人能不能明白。
自己难在哪里?既要让手下认真学习,又不能用学习成绩定升降,缺乏有效的管理手段。将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