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了字,想的就多了,不容易管理。
是不是这样呢?看是什么样的军队。对于有些军队来说,也不能说这样没有道理。但王宵猎不想要那样的军队,他要的是人民的军队。
为谁而战?为何而战?这两个简单的问题,对于一支军队来说,关乎命运。
李彦仙摇了摇头。他自己军队的性质,带兵的风格,让他没有这方面的烦恼。现在的李彦仙,理解不了王宵猎到底在烦恼什么,担忧什么。
陈求道、陈与义和汪若海不耐烦几个武将咶噪,来到王宵猎身边,坐了下来。
陈求道道:“两位镇抚在这里相谈甚欢,不知在说些什么?”
李彦仙道:“年初王镇抚救陕州,由于战事紧急,我们没有机会坐到一起说话。今日得闲,便就说些闲话。我们两个还有翟观察,正当中原正面,要相互提携才是。”
陈求道点了点头:“听闻兀术将带兵西来洛阳,到时免不了要有大战。”
王宵猎道:“兀术是要入陕西的,最少下在不会南下襄邓。几十万大军的决战,我们这些小角色还没有资格参与。只要紧守地方,不要被人小看了就好。”
汪若海道:“兀术若带兵入陕西,观察可以带大军入洛阳,断他后路!”
王宵猎笑着摇头:“金军哪来的后路?占了洛阳,兀术也不过是换一条路走而已。中原已废,洛阳的战略价值已经去了一大半。短时间之内,除非金军迁都开封府,不然没大用。”
几个人聊了一会现在的局势,并没有什么新鲜。中原成一片焦土,洛阳的战略价值大减,没有发生大战的理由。南北争战的焦点,一是江南,再一个就是川陕,中间反而是最平静的。
李彦仙道:“适才听王镇抚讲,他现在最担心的,是军心士气。我想今年连胜两场,怎么会担心军心士气呢?说起来,才知道邓州军与我不同。”
陈与义道:“其实军中平静,军心士气也没有大的变化。”
王宵猎叹了口气:“没有变化,就是让人担心的事。不到两年时间,我们招兵五万,却有三千多逃兵!你们不要觉得这件事情小,这是大事!逃兵离开了军队,还大摇大摆聚成团伙,成为势力,可见在他们眼里逃兵是平常事。如此下去,可如何得了!”
说到这里,王宵猎有些无奈:“有的时候,我说的次数多了,有人嫌我啰嗦。甚至还有人觉得我说的毫无道理。现在钱粮充足,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告诉你们,解决不了士卒为什么参军,到底是为谁而战的问题,以后会出大事!”
中国抗战的时候,最大的兵源地是四川。八年抗战,三百多万川人出川,补充军队兵源。王宵猎最初读到这些,资料宣传者无不慷慨激昂。说什么无川不充军,死了多少人,回去多少人,中国人永远不能忘记四川之类。王宵猎初读,同样是热血沸腾。
实际情况呢?大部分川人出川,是被拉壮丁的。拉壮丁黑暗残暴,路上如同犯人,被草绳一个一个串起来。大部分人死在了路上,根本没有机会上战场。新中国刚建立,控诉拉壮丁的四川方言的文艺作品不少。种种惨状,让人看了落泪。
一边是大量四川人参战,一边是大部分壮丁死在路上。这样的效率,让人怎么想?拉壮丁的民国政权要不要负责任?抗日战争这样的正义之战,却是这样的现实,后人该怎么看?
现在王宵猎的军队,以及军事制度,动员制度,只是有了初步构架。如果不注意,真到了决战的时刻,谁敢保证军队和政权不会出现拉壮丁的样子?
王宵猎考虑军队的政治问题,正是因为这样的担心。一支军队,必须要解决为谁而战,为何而战的问题。解决了,其他的问题才应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