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津渡在陕州城东,与风陵渡、大禹渡并称黄河上的三大渡口。解州产的盐由北边运来,通过黄河运往下游,地理位置非常重要,号称“铁码头。”
金军占领陕州后,解州的盐不再南运,这两年冷清了很多。河上的许多渡船年久失修,系在岸边。
宋军进攻陕州的作战计划,是由张驰率本部兵马,首先夺取渡口,渡河北上。占领黄河对岸的平陆县,封死金军北上的道路。为此,前几日就有人划小船过河,从茅津等村子运了船夫过来。
借着星光,张驰看着夜色中的古渡口。问身边的茅八郎道:“白天看渡口的船已经破旧,真能渡得了人吗?”
茅八郎信心满满地道:“太尉放心,渡得了。那些船是我们的衣食,平日里常有人过去看,我心里有数。等到过了河,我们村里还有近二十艘渡船,全开过来,大军很快过去。”
张驰吸了一口气,轻轻地吐出来。道:“我三千大军,就靠阿爹了!”
茅八郎道:“安心,安心!你们是朝廷的人,我们如何敢有丝毫马虎!拼着这条命,也把你们渡过去!”
张驰点了点头,看着前方的古渡口,长时间没有说话。
陕州城里,拔离速坐在官厅里,双眉紧皱。低头看着闲耀的烛光,长时间不说话。
沃侧道:“郎君,夜已经深了,还是早早安歇。折可求才到龙门,郑建充必然不会到陕州来。我听人说,郑建充说得明白,我们三军进攻洛阳,折可求不到,他是不会进兵的。”
拔离速叹了口气:“郑建充不来,我现在倒是不觉得奇怪了。王宵猎十万大军,非是其他宋军可比,我们四五万人如何敢攻洛阳?唉,当年在荆门的时候,我曾经与王宵猎交过手,数战皆败,不得不绕路。现在王宵猎的手下兵强马壮,又不是那个时候可比了。我怎么会忽略此事,拿王宵猎跟其他宋军比?事已至此,我们只能驻兵陕州,等折可求赶来了。三军合军一处,才有一战之力。”
沃侧道:“若如此说,我们也不足七万兵马,攻洛阳还不是必胜。”
拔离速道:“但愿刘麟的兵马能够吸引王宵猎数万人,加上王宵猎有许多州县要守,洛阳不会太多兵。”
沃侧道:“说来说去,我们还是要在陕州坐等,郎君何心忧心?早早歇息吧。”
拔离速道:“我担忧的,是最近些日子,我们的游骑到不了陕州城东。只要一到城东,不管多少人,都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宋军中有这个本事的,也只有王宵猎的军队。他们拿我游骑,是在打什么主意呢?”
沃侧道:“依我说,就派两三千人出去,宋军还能拿住?”
拔离速道:“自古以来,哪有这样打仗的?侦察从来是靠游骑,两三千人足以独当一面了。”
说完,又摇了摇头:“今时不同往日,或者,我们真要派几千人出去?看看东面到底有什么古怪。王宵猎数万大军守新安、渑池,也不合常理。渑池一带地形险要,若要守,一万人都嫌多,怎么会派数万人?不说别的,数万人在那里,宋军如何运送粮草?这次大战,实在跟以前的战事大不一样!”
沃侧道:“郎君不必担忧,我明天率两千人出城,一直到渑池看一看,宋军在搞什么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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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离速道:“两千人,只怕你走一两百里,就会被宋军围住。王宵猎与别的宋将不同,我们一有破绽,必然会被他抓住。你出陕州最多五十里,再远,就十分危险了。”
说完,拔离速起身,走出门外。看着天上闪闪的星星,道:“这一场仗,我实在鲁莽了些。应该把王宵猎在洛阳的布置搞清楚,再起大军的。现在在陕州,骑虎难下了。”
城外,张印站在山坡上,看着夜色中的陕州城。过了好一会,对参谋许长行道:“拔离速两万三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