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边刚刚落出一抹鱼肚白,就听见五六声闷响。随着响声,炮弹落入金军在渡口的军营,响起一阵惊呼。不等军营的金军反应过来,再次有炮声响起。
张驰手握钢刀,看着前方被炮弹打得稀烂的军营。里面二三百金军到处乱跑,高声惊呼,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有的来不及穿衣服,有的则已披挂整齐,只是一样不知道该干什么。
天色越来越亮,远处的宋军显出身形。有金军惊呼:“哎呀,原来是宋军打来了!这是什么妖法!”
一边乱喊,有金军开始整队,向这边杀来。
张驰厉声喝道:“杀过去,抢渡船!今日一战,就看我们了!”
说完,当先冲了出去。
一千宋军紧随其后,向剩下的一百多个金军迎了上去。一阵激列的厮杀,金军全部倒在了战场上。
陕州城头,拔离速也被炮声惊响。急急忙忙披挂了,走上城头。
看着城外弥漫的黑烟,还有呛鼻的硝烟味,拔离速急道:“发生了什么事?宋军杀来了?”
一个将领道:“回郎君,是宋军!不过他们没有攻城,而是夺了城外的渡口,想来是要过黄河去。”
拔离速听了立即知道不妙。道:“北边的平陆县是我们的退路,不可落入宋军手中!兀鲁黑,立即带领两千兵马出城,把渡口夺回来!”
一边的兀鲁黑高声称是,下了城墙点兵。
到了渡口,茅八郎立即领着船工,去检查系在河里面的渡船。大多数般已经朽坏,需要修补。还有八条船完好无缺,可以立即渡河。
张驰听了,对左统领郑平岩道:“时间紧急,你带领一个营,先渡过河去。如果金军来攻,守住渡口就好。茅八郎说对面茅津村里还有渡船,后边会越渡越快。”
郑平岩称诺。立即点了前军营,与自己一起渡河。
一切收拾妥当。茅八郎对张驰道:“统制,这里渡河不易,每次都要舍出命去。自古以来,这处渡口的渡船都是我们茅津村的人来摆渡,别人的人做不来。这两年,附近偶尔有卖烈酒的,听说是从你们汝州贩来。现在天寒,可否每人一碗烈酒,壮一壮胆气。”
张驰对掌书记李斌高声道:“立即取烈酒来,艄工一人一碗!”
李斌称是,不多时就取了两坛来。倒在小碗里面,由士卒捧着。
茅八郎带着众艄工,走过这些士卒前面。每人一碗酒,仰头直灌进肚里。便如一团烈火般,直落入胃,众人只觉得身燥热。随在茅八郎身后,大步走上了渡船。
兀鲁黑点了一千兵,走出东门。绕过马面刚要列阵,就听见数声闷响。还没有反应过来,铁弹就砸入人群。有一枚铁弹穿过五六个士卒之后,砸在马面上,竟把马面砸塌了一小截。
炮响之后,后面就炮声不断。绕过马面的金军士卒,全部砸得缺胳膊少腿,非伤即残。
兀鲁黑自己也没有射过,一枚铁弹打到左边胳膊,半只手臂飞了出去。
拔离速在城上看见,大惊失色。他在高处看得清楚,宋军在两百步外列阵,这些炮还有如此威力。宋军用火炮封住了城门,金军根本出不去。一绕过马面,立即就遭到炮击。
少了一臂的兀鲁黑心胆俱裂,急忙绕过马面,又回到了城里。上了城墙,对拔离速道:“郎君,外面的宋军不知使什么妖物,我们一出马面,便就有铁弹打来。士卒非死即伤,如何出得了城?”
拔离速沉声道:“不必惊慌,想来宋军用的是床弩一类的兵器,只是方便了许多。他们守住城门,我们只好缒城下去。只是现在刚刚天亮,缒下城必遭宋军攻击。只好等到晚上,再派人出城了。”
兀鲁黑道:“宋军的铁弹极是厉害,连马面都能击倒。依卑职看,只怕城墙也挡不住。”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