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多日子,王宵猎才能下床走动。脸色还是苍白,脚步虚滑无力,走几步就要坐下歇息。
这一天,王宵猎下了床,披衣走出门外。让亲兵搬了张椅子来,坐着晒太阳。
积雪已经化了,一株大梧桐挺立在院子前方。叶子早已经落光,枝桠上挂着干枯的果实,在阳光下随着微风轻轻抖动。旁边几棵松树却长得苍翠,在风中展现劲拔的身姿。
汪若海走进来,见王宵猎坐在院子,喜道:“宣抚身体大好了?”
王宵猎笑着说道:“感觉这两日有力气了,能够下床走动。想来是快好了吧。”
“那就好,那就好。”汪若海高兴得直搓手。
走到王宵猎身边,王宵猎随口问道:“这两天有什么大事吗?”
汪若海道:“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张驰到绥德后,却出了桩意想不到的事。”
王宵猎一怔:“什么事?绥德为好攻打吗?”
汪若海急忙道:“当然不是。宣抚还记得雷灿吗?张驰到了义和寨,李世辅擒拿了撒离喝东走,刚好也到那里。两人一起去绥德城,李永奇便献城而降。现在撒离喝在石州,因为宣抚不能走动,所以未告知。”
王宵猎听了笑道:“这是喜事。即使我不能下床,也应该告诉我。这些日子你们有没有审问撒离喝?他怎么说?”
汪若海听了,就叹了口气。道:“这个撒离喝,软硬不吃,审问时只有骂人。看他样子,好似是胸有成竹,也不知道倚仗什么。张驰占了绥德城后,听说清涧城有金军,已经派人赶过去了。”
王宵猎想了想,道:“这一带的城池,基本金军过来,就全部降了。现在守城的将士,基本就是原来的守军,还有一部分蕃兵蕃将。官军大多都随郑建充守在延安府,绥德城、清涧城这些城寨,就靠蕃兵蕃将守了。说实话,蕃将当中当然有李世辅这种一心为国的将领,但大多数还是谁强就降谁。如果我们打败了金军,蕃将顺势就降了。但是如果我们打输了,那么蕃兵蕃将很可能被金军裹挟,成为强敌。”
说到这里,王宵猎摇了摇头:“撒离喝的嘴硬,还是相信自己能占到上风。他的后面,必有大军。甚至认为只要自己大军赶到,绥德就会易。在他的眼里,看不起我们也不一定。”
汪若海一惊:“他已是阶下之囚,如何敢这么想?”
王宵猎道:“如何不敢这么想?他是李世辅抓来的,又不是战场上被我们抓来的,心里当然不服气。好吧,你派人把他带这里,我与他说活。不管他怎么想,要在战后处置他了。”
汪若海称是。见王宵猎的脸上竟有了一丝血色,忙开心地去了。
不多时,几个亲兵押了撒离喝进来。到了王宵猎面前,死死压住撒离喝的臂膀。
撒离喝斜眼看着王宵猎,怒道:“我一时不慎,竟被叛将所拿,落到了你这小儿手里!真是命蹇!”
王宵猎带着微笑,道:“战场上本来就有很多想不到的事,将军一时失手,又有什么奇怪?”
撒离喝道:“你敢放了我,与我走上三回合吗?”
王宵猎听了仰天大笑。说道:“将军,我们是一军之帅,不是街头泼皮,动不动就要走上三回合。一军之帅,看的是指挥如何,能不能够打胜仗。现在我拿了你,只是运气太好,也算不得什么本事。但是,运气好你有什么办法?总不能把你放了。那样我不是二傻子了吗?”
撒离喝听了,怒气冲冲,斜眼看着王宵猎。
王宵猎道:“你现在终是落在我的手里,总要问两句话。你若是说,我自然不会亏待你,日后留你一条性命。你若是不说,等到战后就一刀了断,砍了你的脑袋!”
撒离喝听了,冷哼一声,仰起了头。
王宵猎叹了一口气:“你若是一心要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