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安县,是洛阳到陕州、京兆府的要道,也是古函谷关的所在。这里本来有道路,只是凹凸不平,特别是新式马车行走极不方便。为了方便交通,河南府正在扩修道路。
卢宗元避在石头后,紧紧捂着耳朵。不一会,不远处传来一声巨响,升腾起黑色的烟雾。卢宗元吐了一口,对身边的陈校辉道:“直娘贼,这火药真是厉害,偌大的石板都能炸开。若没有火药,这活计不知怎么干。”
陈校辉直起身,伸了个懒腰。道:“是啊,若没有火药,怎么能在山里开这么宽的道路?”
说完,回身看了看开出来的道路。这是绝对的国家主干道,宽度五丈,平坦笔直。路基道路的最上面,则铺着细碎的砂石,方便行走。
从被抓到,陈校辉几个人迅速判了刑罚,被送到新安县来修路。犯人都在最危险的最前面,开山架桥,为后面修路的人平整地面。每日里轰轰隆隆,耳朵都快被震聋了。
等到硝烟散去,卢宗元和陈校辉提着锤子、凿子,上前破开石块。
做了半天,听见一声哨响。卢宗元把手中锤子扔在地上,抬起手看了看,道:“直娘贼,又出血了。”
陈校辉放下凿子,对卢宗元道:“这一次是我连累了哥哥,吃这般苦。”
卢宗元笑道:“你说什么!是我们命蹇,有什么连累不边累的!走,吃饭去!”
不一会,做工的人都聚在打饭桶前。
饭是小米糙饭,配上一个萝卜炖豆腐,每人两碗。
由于每天都是重体力活,卢宗元和陈校辉每人端了两个碗,蹲在地上吃得很香。
快要吃完的时候,听见旁边有人喊:“莫员外来了,今日真是好运气!”
就见一个员外,拽开大步,向这里走来。身后两个伴当,各挑一副担子,紧紧跟在后面。
到了跟前,那员外伸两臂示意大家安静下来,道:“你们修路,着实是辛苦了。虽然路是国家修的,但你们每日里开山架桥,不知出了多少力气。今日我做了炖肉和咸鸭蛋,大家改一改口味。每人一块肉,两个咸鸭蛋,上来领取。”
众犯人一声欢呼,纷纷聚到莫员外身边。
陈校辉和卢宗元急忙扒碗里的饭,好去盛肉。
虽然是罪犯,这里却从不克扣犯人的伙食,吃饭不用太抢,每顿都能吃饱。做到这一点并不需要特别制度,伙食费给够,及时巡查犯人饮食即可。犯人吃的不好,大多是巡查制度不到位,上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莫员外看了看众人,慢悠悠地踱到陈校辉和卢宗元面前。
陈校辉抬着看了看莫员外,奇怪地问道:“员外莫不是找我们有事?”
莫员外道:“你们两个,就是在洛阳使用假会子的?”
陈校辉不知莫员外什么意思,只是点了点头。
莫员外道:“听说你是丹青圣手,能够画得跟会子一模一样。不是银行,根本看不出来。不知可是真的?”
陈校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没有员外说得那么神。如若不然,我也不会在这里开石头了。”
莫员外叹一口气道:“宣相虽然雄才大略,小事却不那么讲究。如此这般江湖异士,却因一件小事,就罚到这里来开石头,可惜可叹!今日无事,我略备些薄酒小菜,请二位赏光如何?”
陈校辉一愣,道:“我们二人是囚犯,可以出去喝酒吗?”
莫员外道:“别人可能不行,但如今是我请客,看守的人要给我三分薄面。”
陈校辉听了不禁嘀咕:“宣抚治下管理极严,还有这种事?”
莫员外的随从在后边听就笑:“我家员外,是这县上一等一的大善人,有什么事是不成的?你们是在外面做工,管理本来就松,员外请你们喝酒有什么奇怪!”
这个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