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换面,杭州的人早晚都会知道,是以这脸面嘛,早晚都是顾不成的。”
陆景明当然想到这一点,姨父和表哥他们一定也想到。
说白了,周家的脸面既然早晚都顾不成,那何不早点把话说开了呢?
周家的铺子传了几代人,杭州的好些百姓们,或是高门女眷们,都喜欢到他家铺子去买香。
如今给别人盘去了,周家人还不说,那到如今,岂不是把那些个老主顾,都拱手送给林月泉了吗?
就譬如林蘅那样的,不就是冲着常年在周家香料铺买香,才会带着桃儿去他们家,从而发现那铺子如今已然归了林月泉的吗?
“至于多的,姨父也没说,我心里也有些想法,但是姨父不提,我自然也就没开口,横竖等见过林月泉,大概问一问,私下里再查一查,而且大表哥也说了要去见周家人的。”
他深吸口气,又安抚胡夫人“没事儿的姨母,林月泉有什么心思手腕,咱们也是不怕的。”
胡夫人怕的哪里是林月泉手腕多高明,还不是怕他……
当年和家里闹的那么不开心,
他说是啊,背着手往前走“盈袖自己都没上心,她还是个孩子呢。”
她都不上心,爹还要强扭。
“咱们去跟娘说吧?”
胡嘉言一眯眼“你少掺和。”
他也是做兄长的,怎么就不能掺和!
胡嘉润心中不服“那大哥你也不管吗?”
胡嘉言听他这话倒有意思的很,脚下一顿“我插手,你就也要插手?二郎,你是这个意思?”
他没这个意思的……
可胡嘉润还是下意识的怔住了。
他从来也没想过,跟大哥争什么。
小的时候,娘就跟他说,大哥是个可怜的孩子,虽然不是娘亲生的,但是从小就养在娘身边儿,大哥的亲生母亲,也是个和善柔婉的人,是以不管是他,还是底下的弟弟,乃至于到了盈袖,娘总是说,大哥就是大哥,胡家并没有什么嫡庶有别。
他一直都把这话记在心里。
二十多年,在外行走,不都是大哥吗?
杭州城中谁不知道,胡家的长子虽是庶出的,可派头却比嫡子还要大。
可大哥这话的意思……
胡嘉润没有再跟上去,呆呆的看着胡嘉言走远了。
他突然觉得大哥很陌生。
是亲兄弟,一个屋檐下,相处了二十年,头一次,他竟觉得大哥是陌生的。
·
胡夫人是最喜欢陆景明的。
自己家里儿子多,可大约就是因为生的儿子多了,便看他们都不顺眼,一个个都觉着是没出息的孩子,是以便怎么看陆景明,怎么欢喜。
小厮领着陆景明进了二门,门上的婆子再引路,反正是一路引着他往上房院去。
为着胡盈袖才回来,虽说被罚着去闭门思过,可胡夫人还是替她收拾着东西,又准备着给她裁制新衣,叫底下丫头开了库房,去选了几块儿她存下的好料子。
陆景明来的时候,她正在花厅里选布料,听了丫头来回话,把手上的料子撂在一旁,一回头,瞧见了陆景明缓步进来。
胡夫人登时眉开眼笑“我直说你是个没良心的,知道姨母惦记你,可这到了杭州城,也没到家里打几回照面儿。今儿是怎么想起来看我了?”
陆景明笑着上前去,请了安,做了礼,倒有了二十岁郎君的欢快,叫了声姨母“这不是想您了,就来给您请安了。”
“你少糊弄我。”胡夫人欸一声,“先前你为着盈袖胡闹,在外头住客栈,横竖她也回家了,叫人去给你收拾东西,搬到家里来住吧?”
她一面说着,上了手去拉陆景明“我叫人把西跨院收拾出来,你就挨着我住,每天来陪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