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白。
二人对视一眼,神色皆警惕。
来的官差倒也客气得很。
陆景明从账本里腾出手来,寒暄客气两句,才问什么事。
两个官差也不坐,只是转而同齐明远见了官礼后,平声告诉“林掌柜住的地方,昨夜里起了一把大火,户部和内府司的账本,被烧了大半,他今晨来报案,府尹大人要请陆掌柜过堂问几句话。”
林月泉那儿着了火?
如今这天气,一不是天干物燥,二不到烧炭取暖,要起火,其实不大容易。
而且怎么就那么巧……
齐明远眉心一动“是单烧了他的账本,还是他那院子叫烧了个干净?”
先前说话的圆脸官差面露为难之色“齐大人,这……”
谢喻白接话过来“我们又不过问案情,只问这一件,你有什么为难的?”
旁边一直没出声的容长脸的官差戳了他一把,看过去,扬声回了“林掌柜的宅子少了大半,连着的三个跨院儿都窜了火,书房是烧塌了的,好在火势刚起,他就惦记着那些账本,叫人赶忙去抢出来,但也只救出来一小部分而已。”
书房烧的最厉害,你说这火巧不巧呢?
大半个宅院都起了火,可偏偏火就是起在书房附近的跨院儿,到最后,把户部和内府司的账本烧了个痛快的。
这事儿听着就邪乎。
又说那京兆府尹霍云章,原是尚主的人,又素来和徐天德都不怎么对付。
他们俩的这种不对付,并不关乎官场上的尔虞我诈,利益纠葛,单纯的,就是霍云章不喜欢徐天德这个人而已。
这喜欢不喜欢,待见不待见,谁也没法子去左右,更难以化解。
于是日子长久了,两看生厌,他不喜欢徐天德,徐天德见了他,当然也没好脸色。
若换作旁人,大概也不敢什么证据都没有的时候,就直接传陆景明过堂去。
但霍云章……
他娶的那位大长公主,是先帝最小的妹妹,比官家也大不了几岁的。
先帝在时跟养女儿似的养她,先帝去后,官家看这个小皇姑,跟自己的妹妹倒没两样。
这京城中,谁人愿意去跟霍云章作对呢。
他霍家如今是不过尔尔,靠着祖宗的荫封,还有几个看来显赫的虚衔儿,可霍云章能尚福宁大长公主,足可见官家看重他人品贵重。
陆景明起了身要跟着他们去,温桃蹊身形一动似有话想说,生忍住了。
他走出去三两步,回头看,话虽是朝着温长玄说,视线却落在她身上“你记得帮我把这些收好了,可别也叫一把火烧了去。”
他还有心思玩笑。
温桃蹊抿紧了唇角。
两个官差把路让开来,让他先行,转而又去跟齐明远见礼,作势就要走的。
齐明远掩唇咳了声“京兆府的大堂,我们上得上不得?”
两个官差眼看着他起身,又眼看着他踱步上前来,打了个哆嗦“齐大人……您这不是为难我们吗?”
齐明远其实也没真的要跟去,那不合规矩,也不是规制。
他是吏部的人,京兆府要办案子,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他真为陆景明登了京兆府大堂,别说是霍云章,就是朝中御史言官,唾沫星子也能把他给淹死了。
于是他顺势收住脚“那行,我不为难你们,只是素日里我同霍大人往来不多,私交淡淡,你们是跟着霍大人多年的人,霍大人喜不喜欢,屈打成招啊?”
这不是不论招吗?
看似不着调的话,实则是警告。
两个官差对视一回,面面相觑。
谢喻白的浅笑传来时,二人更是心头一紧。
果然谢喻白坐在官帽椅上,轻描淡写的开口“屈